昭武帝說完這話的時候，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起初皇甫曄和葉傾城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人一旦上了年紀，誰沒個三病六災的？
可是當魯夏遞過來一方絲帕的時候，皇甫曄和葉傾城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當昭武帝以帕子捂住口鼻，待咳嗽完了收起帕子的時候，葉傾城和皇甫曄都看到了帕子上的血絲。
那血絲就像是一柄刺眼的利刃一般，狠狠的剜著他們的心髒。
“父皇，您這是怎麽了？”
皇甫曄有些慌亂，雖然他自幼跟昭武帝父子間的感情並不深厚，可是這麽多年相處下來，他心裏還是十分敬仰他的。
眼瞧著他如今身子一日比一日弱，皇甫曄覺得自己想要抓住些什麽，偏偏什麽都抓不住。
“沒事，都是前幾年的陳年舊疾了，到了冬日就容易咳嗽一些，這些日子朕好好養著就是了！”
昭武帝將帕子交給魯夏，伸手端了一旁的茶水漱口，永壽宮裏侍候在側的宮女們立即十分有眼色的將痰盂捧上前去。
“你們不必大驚小怪，朕的身體朕心裏有數，不必你們跟著提心吊膽的！”
越是說的輕描淡寫，葉傾城心裏就越覺得不妙，她走上前去，伸手替昭武帝號脈。
昭武帝下意識的先要縮回手，手腕早已被葉傾城牢牢抓在手裏。
很快，葉傾城就露出驚訝的神色來，她仔細看著昭武帝的臉色。
現在仔細看清楚了，她才知道昭武帝的臉色早已沒了之前的紅潤，取而代之的暗黃，竟還有隱隱的青色。
輕輕放開昭武帝的手，葉傾城黯然垂眸，隻怕昭武帝是早就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了，不然他也不會那麽巧的就讓皇甫曄做輔政大臣。
“父皇，您其實都知道了是不是？”葉傾城問出這話的時候，心裏的難過可想而知。
畢竟是皇甫曄的生父，若是他有什麽差池，對皇甫曄的打擊幾乎是難以想象的。
雖然皇甫曄不曾說過什麽，可葉傾城就是清楚的知道他心裏是十分欽佩昭武帝的，一旦昭武帝真的倒下了，恐怕大郢的重任，就隻能由皇甫曄肩負起來。
葉傾城眼底濃濃的難過昭武帝無法忽視，這個兒媳婦他也曾懷疑過，但是時間和事實證明她確實是皇甫曄妻子的不二人選。
昭武帝沒想到到了這一刻，他無法忽視的竟然是這個聰慧果決的兒媳婦！
“你在說什麽呢？朕怎麽聽不懂？朕知道什麽了？朕什麽都不知道啊！”
昭武帝的故作不知和輕快讓葉傾城心底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而且剛剛的脈象讓她覺得整個人都如灌了鉛一般，連走一步路都異常艱難。
“父皇，王爺和臣媳是您的兒子和兒媳婦，您有什麽事真的不用瞞著我們的，況且臣媳也粗粗學過幾年的醫術，這些事情我多明白的……”
皇甫曄聽到葉傾城這話的時候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向昭武帝，他顫抖的站起身來，攙扶著葉傾城，目光卻落在昭武帝的身上。
“父皇，傾城的話……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