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永壽宮裏出來後的昭武帝也顧不得柳嬪這會兒會流產,徑直帶著柳嬪回了飛霜殿。

柳嬪看著昭武帝臉上隱忍的怒氣,渾身瑟瑟發抖,一想到昭武帝盛怒時會做的決定,柳嬪便磨蹭著不肯跟昭武帝回飛霜殿。

一回到飛霜殿,昭武帝便讓魯夏將太醫都帶過來,除了禁軍,飛霜殿的宮人們悉數在飛霜殿外等候吩咐。

太醫署的太醫們都在飛霜殿裏候命,看著站在首位的洪銘,昭武帝深深吸了口氣。

“洪銘,讓太醫院的太醫們逐個替柳嬪把脈,朕要仔細聽一聽所有人的診斷!”

昭武帝斂去眸中的怒色,神色自如的端坐在飛霜殿的主位,一手執茶盞,一邊看著太醫們替柳嬪診脈。

“魯夏,去準備筆墨來,眾位愛卿們眼下都已經診斷完畢,想來各人心裏自有定論,你將筆墨交由他們,讓他們將診斷結果都寫下來吧!”

這話一說出口,太醫們便暗自好奇,柳嬪懷有身孕是闔宮皆知的喜事,眼下皇上卻這麽大張旗鼓的讓太醫們替柳嬪診脈,難道是她這一胎有什麽不妥嗎?

很快,太醫們就將自己所診斷的結果交給了魯夏,魯夏將收集起來的結果分門別類,隨後交由昭武帝過目。

將厚厚一疊診斷文書都看完,昭武帝目光如冰的盯著站在倒數第二的鄭太醫。

“鄭仕,你就是這麽糊弄朕的嗎?還是說你以為朕的太醫署隻有你一個人會診喜脈,嗯?”

被昭武帝點到名的鄭仕渾身一抖,顧不得拭去額頭豆大的汗珠,鄭仕越眾而出,趕緊跪在了地上。

“皇上明鑒,自打娘娘有身孕後確實是臣一直在為娘娘看診,可是臣都是仔細垂詢過娘娘,問過娘娘身邊伺候的人的,娘娘的胎象也一直都很好,若是娘娘眼下還有旁的情況,請皇上明示!”

聽著鄭仕的解釋,昭武帝不怒反笑,這個鄭仕,顯然是有備而來!

“明示?鄭仕,你當太醫署其他的太醫都是死的嗎?這麽多診斷結果,你給朕仔細看看!”

說完這話,昭武帝手中的一遝診斷文書就像雪花一般朝鄭仕飛去,鄭仕麵如土色的從地上慌忙撿起一張。

“五個月?”

鄭仕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上的診斷結果,隨後趕緊抓起了另一張。

“又是五個月?”

鄭仕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和驚訝來形容了,這些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

“五個月……”

“還是五個月……”

……

一連看了十幾張,關於柳嬪有孕的時間都是五個月,鄭仕這會兒慌了。

柳嬪的胎一直都是他在看著,眼下出了這樣的大事,他作為看診的太醫,自然首當其衝。

想到這裏,鄭仕膝行了數步,走到昭武帝跟前,立馬磕頭如搗蒜。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微臣願意將柳嬪娘娘身懷有孕的情況如實回稟,還請皇上恕臣死罪!”

鄭仕的話,但凡是明白一點情形的人都知道,死罪對他來說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如今知道恕罪了?之前去做什麽了?你以為朕養著你們太醫署的人是讓你們看著宮廷禁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