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歇息好進宮的時候已是午後了,原本還在宮裏等著消息的昭武帝一聽葉傾城進宮來給太後請安,立馬坐不住了,當即就讓魯夏擺駕徑直往永壽宮而去。

此刻的永壽宮裏,葉傾城竟城門口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訴了太後,太後先是一怔,隨後便撚動著手裏的楠木佛珠,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傾城丫頭,那個逆賊委實該死,但是哀家卻不讚同你親自動手,畢竟那逆賊到如今這地步已經喪心病狂了,你又何必去做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呢?”

說到底,太後心裏太過疼愛皇甫曄,自然希望他的枕邊人是一個溫良賢德之人。

“真是因為孫媳知道皇甫嵩一旦有機會繼續活下去,威脅的不僅是王爺和六弟,說不得他還會再鬧出什麽幺蛾子。王爺和六弟是心善之人,然我與他卻有宿怨,此番由我出麵,是再合適不過的。”

太後一愣,沒想到原來葉傾城打的是這個注意,手中撚著的佛珠一停,抬起頭時,眼中便多了幾分讚賞。

“哀家到底還是老了,如今看事情也是以偏概全,幸而你沒有跟哀家一個老婆子計較什麽,不然哀家這張臉可就沒地方放了……”

太後的反應讓葉傾城心裏多了幾分忌憚,但隨後太後的解釋又讓她釋懷了。

“隻要皇祖母能理解孫媳的一片苦心,即便是皇祖母曾誤解過孫媳,孫媳也不覺得委屈。”

“什麽委屈不委屈的?誰受了委屈?告訴朕,朕替他做主!”

昭武帝大步流星的往永壽殿裏走著,一進門就聽見太後和葉傾城正在說著什麽,昭武帝擔心被她們二人晾著,因此一進來便率先找了話頭。

果然不出昭武帝所料,他一進來,葉傾城行完禮後便不說話了,她坐在太後下首邊,端起手邊的茶盞來,細細品味著茶。

而太後,對昭武帝的態度也沒有好多少,她眉心一跳,端起繼續撚動著手上的佛珠,半闔著眸,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崔鈺給昭武帝奉了茶後,跟悶嘴葫蘆一般站在太後身後一言不發,頓時永壽殿裏氣氛詭異到了極致。

“咳……咳……”昭武帝的拳頭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幾聲,見葉傾城和太後誰都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臉上神色愈發尷尬。

“傾城啊,朕聽說你是從京城城門那邊過來,那邊眼下情況如何了?雙方是否已經交手了?”

昭武帝開口問這話的時候,臉上罕見的帶了一絲打探和小心翼翼,若不是葉傾城看的仔細,險些要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王妃,您有所不知,皇上從昨兒晚上王爺出宮後就一直擔心著呢,不過是一片慈父心懷,您不如就跟皇上細細說一說?”

見葉傾城並沒有開口的意思,魯夏站在一旁幹著急,皇上和襄王妃之間發生不快的時候他當時在場,因此襄王妃這會兒惱怒皇上,他是明白的。

隻是在皇上麵前,又有誰敢真的不給他顏麵?魯夏這話,也是想要提醒葉傾城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