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得下又如何,容不下又如何?不管容不容得下,這事終歸是發生了,連城所受的罪已經受了,可有誰曾站出來替他討過半分公道?”

皇甫曄率先開口,他的兒子被人欺負了,他不可能不吭聲,尤其是欺負他兒子的對象還是皇甫安!

“皇上想要的我不是不清楚,隻是這天底下向來都有一句話叫做‘欠債還錢,欠命償命’,皇甫安敢對連城的性命動心思,他就該知道遲早是要拿命來還的,這很公平!”

昭武帝聽了皇甫曄的話,像是不認識他一般,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他:“朕怎麽養了你這麽個殘害手足的東西!”

葉傾城氣不過,受害者明明是連城,昭武帝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們夫妻二人欺負了皇甫安呢。

“殘害手足?皇上是不是該好好問一問你的好兒子,他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比起皇甫安和你親自教導出來的皇甫嵩,我倒覺得阿曄是歹竹長出的好筍!”

葉傾城這一番話可謂是讓昭武帝裏子麵子丟了個幹淨,他想要發怒,可葉傾城的氣勢讓他猶豫不決,若是葉傾城真的就這樣一走了之,那大郢的互市和河運要怎麽辦?

所為投鼠忌器,說的就是昭武帝此刻的心情了。

“皇甫曄,你看看,這就是你當年心心念念要娶的人,他就是這麽對待你父皇的!”到底當著眾多禁軍的麵,身邊還有一個兒子在,昭武帝的臉麵有些抹不開,便氣急敗壞的對皇甫曄說著。

“皇上,你開口說這話的時候可否想過你之前是怎麽對待連城的?又是怎麽對待傾城的?皇甫安做的事情證據都在,你卻對他所做的惡視而不見,還要受委屈的一方委曲求全,你知道嗎?這世上所有的得寸進尺都是讓人嬌慣出來的。”

平靜的說完這句話,皇甫曄伸出手來與葉傾城十指緊扣,二人轉身一起往外走著。

等候在甘泉宮外的禁軍們見皇甫曄和葉傾城往外走著,沒有昭武帝的命令,他們既不敢上前抓住他們二人,也不敢後退。

昭武帝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跟在皇甫曄和葉傾城身後,看著他們二人一步一步將守在甘泉宮外的禁軍逼退,往出宮的方向走著。

站在昭武帝身邊,陪同在他身邊的皇甫恂看到這一幕,也取下了束發的玉冠,又將腰間的龍紋佩取了下來,一起放在魯夏手中的托盤裏。

“父皇,兒臣覺得皇兄剛剛說得對,這世上所有的惡都是有人縱容的,而寒心也是人逼的,今日看著皇兄和皇嫂,兒臣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兒臣自小就是個沒注意的,向來都是跟著皇兄的。既然皇兄放棄了王爺的位置,兒臣也對這個位置沒什麽好眷戀的,這就告辭了……”

看著接連離去的兩個兒子,昭武帝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他看著他們兄弟二人和葉傾城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像個倉惶的孩子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皇上……外麵風大,奴才服侍您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