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彬聽著皇甫曄和葉琛的對話,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來,若是葉琛當真致仕,恐怕他在朝中的位置就尷尬了。

以他如今的地位,昭武帝恐怕不會將鎮守涼州的重任交給他,畢竟他並不曾獨自一人迎戰過西琅人,便是他有這個本事,隻怕昭武帝也不會再將葉家人放在涼州了。

“彬兒和俊兒他們兄弟二人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好,那這些年來我就白教了他們兄弟二人了。彬兒這麽些年來跟著我在涼州,每每西琅人進攻時,彬兒都是獨自帶著人馬前去迎戰,即便是沒有我在,我相信彬兒也能在涼州立足!”

對於自己的兩個兒子,葉琛心裏清楚,即便是他不在他們身邊,他們也能將事情做得十分妥當,畢竟這麽多年的磨煉並不是作假的。

“至於俊兒,他如今已經是駙馬了,葉家的榮寵已經跟他沒有多大的關係了,他若是不願意,誰也不能勉強得了他!”

自打昭武帝將舞陽公主指婚給葉文俊,葉琛心裏就十分清楚,這是昭武帝為了防止葉家權勢滔天而出的下策。

畢竟以葉文俊的才能,出人頭地是遲早的事情,更何況葉文俊極擅謀人心,昭武帝自然不肯眼睜睜看著他入朝堂的。

“嶽父心裏有打算就好,是小婿多慮了,兩位兄長都是胸中有溝壑的人,此番卻是我想岔了。”

皇甫曄這才驚覺或許這一次,昭武帝的所作所為當真是讓葉琛寒了心,不然他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連葉家以後的事情他都考慮到了,可見得葉琛此次決心之堅定。

“你不必多慮,你能跟我說起這些,是心裏真的為我們將軍府一家人著想過的,我心裏十分清楚,你不必自責。我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你跟你父皇不同,這我還是知道的!”

葉琛的話說到這個份上,皇甫曄心裏清楚隻怕他心裏已下定決心要遠離朝堂了,這一仗,說不得就是葉琛在沙場的最後一仗了。

“不管怎麽說,這麽多年來,若不是您鎮守在涼州,大郢哪裏有什麽安穩可言?況且此事我已查的清清楚楚,並非是您背叛大郢,您是被人誣陷的,張尚書定會查明真相。父皇即便是再糊塗,這麽多年來您為朝廷出的力,他心裏應該十分清楚!”

皇甫曄的話讓葉琛動容,但是這麽多年來他在涼州鎮守,曆經數次艱難險阻險些喪命,如今不過是一個捕風捉影的讒言,便讓朝中忌憚,他的心早已在這樣豪無止境的猜忌中被一點點磨得幹淨,如今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比致仕更為妥當。

“事已至此,皇上心裏怎麽想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我如今還在天庸關,做好我在天庸關該做的事情就是了,至於其餘的……等回京了再說吧!”

葉琛斂眸,誰也看不見他眼底的神色,但葉文彬還是感受到了葉琛從未有過的低落。

“爹,眼下天庸關之圍咱們要如何解?西琅人此次這般肆無忌憚的攻到天庸關,是以為我們沒有還手之力了嗎?眼下咱們回來了,定要讓西琅人看看咱們不是仍由他們搓圓捏扁的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