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武帝身邊服侍了三年有餘,昭武帝的性子魯夏可謂是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此刻昭武帝話裏話外是什麽意思,魯夏怎會不懂?隻是他心裏再清楚,此刻也隻能裝傻充楞了。

“皇上教訓的是,奴才們在皇上身邊當差,忠心自然是一等一的,況且為皇上辦事,若是連這點子忠心都沒有,別說皇上了,就連奴才自個兒,隻要略想一想,就心裏瘮得慌……”

昭武帝似笑非笑的看了魯夏一眼,隨即便爽朗的笑出了聲:“到底是個通透的人,也不怪你師父生前處處提防著你,在朕身邊行走,你確實是最適合的!這些事情既然你懂得,朕也就不多說了,隻是往後去襄王府,你自己也收斂些,朕不想聽到一些有的沒的話,回頭又要來朕跟前嚼舌根子!”

昭武帝這話說完的時候,魯夏恍然覺得後背一陣發涼,這才後知後覺後背的衣裳早已沁濕一片。

“奴才多謝皇上提點,往後奴才行事定會注意一些,奴才讓皇上擔心了,此事是奴才思慮不周,奴才該死!”

魯夏忙跪下行禮,昭武帝看了他一眼,便移開目光:“留著你的命好生替朕辦差,沒有替朕辦好差事就想死,真是會討便宜!”

言畢,昭武帝便用下巴朝飛霜殿的方向點了點:“去看看,飛霜殿那邊如今情形如何,記著,朕的後宮如今已經容不下一枝獨秀了,朕要的是相互掣肘,誰也越不過誰去,明白了嗎?柳氏還年輕,性子驕縱一些也是有的,但她勝在沒有子嗣,這樣的人才是一把鋒利的刀,懂嗎?”

“是,奴才愚昧,這就去飛霜殿走一趟!”

眼瞧著魯夏飛一般的朝飛霜殿走去,昭武帝兀自嘀咕道:“愚昧?這宮裏從來都沒有愚昧的人!”

此時的飛霜殿裏早已亂做一團,柳芊芊跪在飛霜殿的正中央,德妃倨傲的坐在飛霜殿的主位上,看著跪在地上的柳芊芊,露出鄙夷的神色來。

一個從司樂坊爬上來的舞姬,竟然也妄想侍寵生嬌?

雖然她是長了一張跟大行墨皇後有七八分相似的臉,可她與墨皇後相比,猶如雲泥之別,她憑什麽以為自己一個堂堂正一品的妃會屈尊降貴的來包容她一個小小的美人?

“柳氏,本宮勸你還是知趣一些,司樂坊的那兩個宮人可是已經招供了,你這裏還有什麽說的?本宮得皇上信賴協理六宮事宜,聽到了這樣駭人聽聞的消息,自然要問一問的……”

德妃這樣說著呢,便伸手撫上了她手指上套著的寸許來長的護甲上,赤金點翠的護甲冰冷刺骨,可德妃一點異樣都沒察覺到,依舊用指腹在護甲上婆娑著。

“回娘娘的話,妾身剛剛也說了,那兩個賤婢因為以前妾身說話不中聽得罪了她們,因此她們二人懷恨在心,此番她們在背後不過是惡意重傷妾身,還請娘娘為妾身做主!”

柳芊芊不甘示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她即便是再卑微,可她如今是昭武帝親自晉封的美人,賜居飛霜殿,就憑這兩點,德妃就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