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帝顛三倒四的話讓太後止不住的搖了搖頭,不過下一刻,太後的雙眼便亮了起來,昭武帝此番說來不是什麽好事,但絕對不是什麽壞事!

眼瞧著他對墨皇後的一腔情誼不似作假,且如今朝中隻剩下皇甫曄一個皇子,而皇甫恂又遠在幽州,若是昭武帝倒下,那麽代理朝政的便理所當然的便是皇甫曄了!

“這些年來,阿若當真為你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了,如今她既然已經……你便好好陪著她最後一程,哀家這就帶著曄兒出去了……阿若的奠儀,哀家便吩咐下去讓皇貴妃與德妃幫襯著打理,如何?”

此刻的昭武帝什麽都不知道,他隻是將頭搖的撥浪鼓一般,卻不肯多說一個字。

皇甫曄聽了太後的話,想要說什麽,卻被太後一個眼神瞪了回去,皇甫曄當即便不敢多說一句話。

太後率先從鳳儀宮裏出去,皇甫曄自然便也跟著走了出來,太後走出鳳儀殿時,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而後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皇祖母,你明知道母後的病情跟皇貴妃有關,為何還要將母後的奠儀交給皇貴妃打理?到時候打理的不成樣子,豈不是讓母後連走都走的不安穩?”

皇甫曄一想到自己母後的死跟皇貴妃有關,便恨自己那日對皇貴妃太溫和了些,早知道她竟是這麽一個歹毒的婦人,他當日便該什麽都不顧的將皇貴妃說的告訴昭武帝!

隻可惜,這世上千金難買早知道。

“不給皇貴妃個機會,她如何將她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擺出來?不給她一個甜頭,她如何會讓讓人抓住她的把柄?曄兒,哀家知道你想為你母後報仇,哀家何嚐不想親自手刃仇人?可那畢竟是翰文太子的生母,不說你,便是你父皇,也會顧著一二的……”

皇甫曄頗有些不甘,但他也明白太後的話是十分有道理的,不甘又如何?這裏是宮中,皇貴妃自己沒有先跳出來時,他便隻能先穩住了……

彼時宮裏前去報喪的消息將將傳到襄王府,葉傾城便在讓玉墨忙將府裏所有眼色鮮潤些的東西收起來,更是將府裏一眾紅色的燈籠全都換成素白的,府裏其他能看得見的物件兒都要一並換了。

玉墨一怔,忙應下了葉傾城的吩咐,如實交代了下去。

“說起來,前陣子紫竹姑姑前來府裏時,還說起過皇後娘娘如今身子已調養的不錯了,誰知道竟……”

將府裏的一應事宜交代完畢,玉墨複又回到葉傾城身邊,說起了前些日子聽說的事情。

“按說皇後娘娘的身子調理了這麽幾年,原也是該好些了,怎麽如今竟這樣快,人說沒就沒了?”

宮裏的手段何其多?遠的不說,葉傾城自己知曉的便不知幾凡,可眼下當著玉墨的麵,讓她將前世時宮裏的那些醃臢事說出來,她還真覺得有些膈應人的厲害。

“等王爺回府問一問不就知道了?也不知道王爺這會兒該如何難受呢……你快將我這錦被收了下去,去換上一床素色的被子來,我是皇後娘娘的嫡親兒媳婦,不去奠儀也就罷了,可這些做給旁人看的功夫,卻是一點懶都偷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