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和葉薇行完禮，便從葉老夫人房裏走了出去，看著林氏和葉薇一刻也不願多待，葉老夫人臉上落下了兩行清淚。
“月寒，你說……我這些年來是不是做錯了……”
就在周媽媽準備服侍葉老夫人歇息的時候，葉老夫人的聲音在周媽媽耳畔響起，險些將她嚇了一跳。
周媽媽手中的動作一頓，而後便露出笑容來：“哪裏會？老夫人不過是如今年歲大了，比不得以往那般身子硬朗了，您啊，如今便好好在將軍府頤養天年吧，難得有這樣清閑的時光……”
葉老夫人苦澀一笑：“還是你看的通透些，說起來我這些孫子孫女中，唯有錦繡，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她如今連個依靠都沒有，雖說有個孩子，可你也知道她在那樣的地方，孩子跟著她能有什麽出頭之日？”
周媽媽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卻少不得要怪葉老夫人自己了，若是從前葉老夫人但凡肯約束著葉錦繡一些，沒有事事都順著她的意思來，說不得葉錦繡如今也是少奶奶的做著，難道不比如今風光？
“各人都有各人的緣法，大小姐說的福分在後頭呢，以前奴婢也是為大小姐篦過頭發的，大小姐額發生的那樣高，一看便知是極有福氣的。”
“到了如今這般地步，旁人哄我，連你也來哄我不成？錦繡若真是個有福分的，如今能住在水仙庵？”
葉老夫人這般說著，臉上的淚水便再次流了出來：“以前在府裏的時候總覺得二丫頭處處不如錦繡，可誰也沒想到錦繡的運氣竟不及二丫頭一半，你看她如今執掌襄王府，做著威風凜凜的襄王妃，誰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偏生一個府裏出去的，錦繡怎麽就這樣命苦？”
想起葉傾城如今生活的順風順水，葉老夫人心裏便生出幾分不甘心來，都是她的孫女，憑什麽葉傾城過的那樣如魚得水，而葉錦繡卻過的那般淒慘？
“好在皇甫曄那小子福薄，不然要我日日看著二丫頭過的鮮花緊簇的，我實在是心裏不舒坦，可見得這老天爺啊，還是長了雙眼的！”
聽著葉老夫人這樣說著自己的孫女，周媽媽在心裏將葉老夫人狠狠鄙夷了一番，她也不想想，若不是葉傾城在京中撐著，就憑葉家在京中的根基，誰肯給葉府麵子？
“老夫人這話在這院子裏說說也就罷了，您別忘了，咱們院子裏的吃穿用度如今是林夫人看管著，林夫人手裏鬆一些緊一些咱們的日子便大為不同，老夫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周媽媽開口勸了葉老夫人一句，雖說她如今替葉傾城好生看著葉老夫人，可她畢竟跟了葉老夫人大半輩子，對於這個老主子，她還尚存著幾分情分。
“況且如今襄王殿下已經回京，若是讓襄王殿下知道老夫人背後這樣說襄王妃，隻怕少不得又是一場風波了。”
葉老夫人當即便冷了臉：“你這是在提醒我林氏如今能拿捏著我嗎？還是在指責我對二丫頭和皇甫曄那小子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