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從襄王府離去時,已是烏金西墜時分,太後依舊留了崔鈺在襄王府,隻是將芍藥帶回了宮中。

芍藥扶著太後剛在馬車裏坐下,太後便長長的歎了口氣,芍藥忙將鵝絨軟墊在太後背後放好,這才開口寬慰著太後。

“好好兒的,太後歎氣做什麽?如今皇長孫是襄王殿下的孩子,太後應當高興才是!”

太後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芍藥的臉上,而後才緩緩開口:“今日看了傾城,哀家才知道皇後跟她差的有多遠,若是當年阿若有傾城一半,哀家也不至於到了如今這般年紀還要處處替他們打算!”

聽著太後抱怨墨皇後,芍藥一個下人自然不好多說什麽:“皇後娘娘也是極孝順太後的,端看襄王殿下便知道了,太後您如今已經萬事不愁了,隻管好好享福便是了!”

“萬事不愁?你讓哀家如何萬事不愁?曄兒如今生死未卜,哀家連他的下落都不知道,如何不愁?還有宮裏,曄兒再不會來,隻怕皇帝就要立皇甫恂為太子了,便是皇甫恂未能登上太子之位,東宮可是至今都未曾挪出來呢!”

太後的一番話讓芍藥噤若寒蟬,這些話,太後可以說,可她一個宮人如何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算了,這些事情你原也不懂,哀家如今想著這一大攤子事情便覺得頭疼如麻,大概也隻有你才會覺得哀家如今萬事不愁了……”

“是奴婢一時口誤,還請太後不要放在心上,太後是咱們大郢最有福氣的人,襄王殿下有太後記掛,自然會化險為夷平安歸來的,太後且放心吧!”

芍藥這話說完後,馬車裏陷入了沉默,太後沒開口,芍藥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就在芍藥以為太後不會再說話時,太後才再度開了口。

“但願如你所說,曄兒知道我這個祖母記掛著他,知道府裏還有傾城丫頭,能平安歸來吧!”

隻是太後也清楚的知道此事斷沒有那麽容易,皇甫曄的暗衛查到靈州刺史和皇甫嵩曾暗中有過往來,一想到皇甫嵩和皇甫曄之間的過節,太後哪裏敢放心?

且說此刻梅神醫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坐在榻上的男子,那男子被梅神醫灼灼的目光盯著,然而卻沒有露出半分怯色來。

“玄老堂主,他到底是誰?咱們問了他一日,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這樣的人,你當真敢將自己的獨門絕技玄武劍法傳給他嗎?”

梅神醫依舊不甘心,江湖中多少人心心念念的想要學玄老堂主的獨門絕技?可若讓玄老堂主將那獨門絕技交給了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子,還不知會讓多少人恨的咬牙切齒呢!

“老夫看他就不錯,儀表堂堂又骨骼清奇,最重要的還是跟老夫當年一樣中了化功散,這樣的緣分若不是天定,老夫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了。若是你再念叨,那你就去給老夫找一個這樣出色的弟子來!”

玄老堂主捋了捋胡須,滿臉讚賞的看著他麵前的男子,隻是他到底還是皺了皺眉:“不過你說的也有幾分到底,這小子不知道到底叫什麽名字,咱們往後總不能這小子這小子的叫,這像什麽話?老夫家中三女一子,不如便叫他小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