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些黑衣人駕著馬車一路往西北而去,然而坐在馬車裏的秦桑竟一點都不害怕,她甚至連馬車的車簾都未曾掀起來看過一眼,隻是兀自閉目坐在馬車之中。

駕車的黑衣人麵麵相覷,不由得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他們沒有想到西琅大公主看起來那樣嬌嬌弱弱的一個女子,竟能做到這般臨危不亂。

眼瞧著馬車已駛出了山坳,拐過另一個山腳,隻聽得馬車裏傳來秦綰的聲音。

“停車罷,我有幾句話要對你們領頭之人說!”

那駕馬車的黑衣人眼中果然露出幾分得意神色,這麽年輕的女子,如何會不怕?

待馬車停下,秦綰緩緩從馬車中走了出來,那雙妙目掃過眾人,而後便清越開口道:“你們這是要往涼州去麽?你們是要害死你們主子麽?”

那駕車的黑衣人當即便從馬車上挑了下來,厲聲回著:“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我們主子若不是顧著你一條性命,剛剛你在那山坳就沒了性命了!”

“你們想要如何我管不著你們,但你們想要害你們的主子,卻也要問一問我肯不肯!你們以為就憑你們幾人能攔住我?”

秦綰話音甫落,誰也沒看見她是如何出手的,隻見離他最近的黑衣人從馬上跌落下來,眾人尚未反應過來,秦綰騎著馬兒便絕塵而去。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他的情誼我領下了,日後若有任何需要,讓他派人去西琅便是!”

那清越的聲音結束時,黑衣人們仔細看去,哪裏還有秦綰的身影?

“怎麽辦?主子讓我們護送她到涼州,助她早日回西琅,可她自己卻逃走了,我們如何跟主子交代?”

“她活著就是對主子最好的交代,走吧,咱們該回去收拾剛剛的爛攤子了,隻怕接下來朝中又是一番震動了……”

那數十個黑衣人沿路返回時,便看見左衛們正在替皇甫玨和張營收斂屍身,黑衣人們一震,頓時麵如死灰,他們明明隻是搶走了西琅大公主的馬車,怎麽皇甫玨竟然死了?

還有那個東宮左衛的副將,沒想到他竟然身首異處,即便是他們幾個七尺男兒,都不由得看的膽戰心驚。

“剛剛的話你們可都記牢了?回京後若是敢走漏半個字,便等著抄家滅門吧!”

左衛裏,依舊是那個姓於的率先開口,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恭順的低下了頭去,他這才大手一揮,帶著皇甫玨和張營的屍體上路。

黑衣人們見了這架勢,哪裏還敢多留?當下貓著身子快速行至放馬的地方,而後翻身上馬,一路往京城方向而去。

京城裏,葉傾城雖說比最初那幾日好了些,可這些日子除卻按時用膳喝藥之外,竟是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即便如今還未入秋,她早已舍了那涼爽的院子,搬回她自己的院子裏居住。

眾人見她鎮日裏不言不語,雖有心跟她多說幾句話,可她十句話裏頂多說一句,如此這般,看的眾人愈發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