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小聲回稟著墨皇後的情形,一顆心越來越沉,太醫署裏因為後妃的事情而慘遭貶謫的不在詔書,他自然也明白昭武帝此舉的深意。

“隻怕怎麽了?”昭武帝徑直坐直了身子,身子前傾一些,仔細看著張太醫問著。

張太醫驚恐的抬起頭,看著昭武帝,聲音愈發小了幾分:“隻怕……隻怕沒有幾年了……”

昭武帝聞言,眸中似有水光閃爍,而後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張太醫的衣領,開口詢問著他。

“仔細養著又是怎麽一個養法?還有,皇後積鬱成疾,這樣如何開解?”

張太醫見了昭武帝的陣仗,頓時後背冷汗涔涔,尚不等他回昭武帝的話,便覺得後背一片濡濕,當下便戰戰兢兢的開口回答著昭武帝。

“仔細將養便是皇後娘娘不能操勞辛苦,不能生氣,日日按時作息,心情舒暢,如此養著倒也能調理好。至於娘娘積鬱成疾……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個恕微臣才疏學淺,無法開解!”

昭武帝聽了張太醫的話,心裏便自有章法了,他想起前些年來自己對墨皇後做的種種,心中歉意更甚,當下便叮囑著張太醫。

“回頭你便按照你的法子為皇後調理,若是皇後有什麽不好,朕讓你們整個太醫署為皇後殉葬!”

昭武帝叮囑完張太醫,一抬頭,淩厲的目光掃過鳳儀殿所有的宮人們,而後冷冷的開口。

“張太醫的話,想必你們也都聽見了,往後你們盡心伺候皇後,必不許讓皇後操勞辛苦,亦不能讓皇後生氣,日日按著時辰提醒皇後歇息,斷不能再讓她心裏不舒坦了,若是伺候不好,朕便罰你們去浣衣房做粗使宮女!”

浣衣房是什麽地方這些人怎麽會不知道?那是宮裏最為辛苦之所在,浣衣房的宮女本就辛苦,若是做浣衣房的粗使宮女,其辛苦和低賤程度如何更在皇後身邊做管事宮女相提並論?

當下鳳儀殿所有的人便齊齊跪下:“是,奴婢謹遵皇上旨意,定會好生服侍皇後娘娘的!”

叮囑玩鳳儀宮的人,昭武帝這才帶著身邊的一眾內侍們離開,眼瞧著昭武帝走遠,眾人這才暗暗舒了口氣。

且說圓覺寺這一頭,崔鈺正要服侍太後用膳,卻是永壽宮往日最機靈的一個小丫頭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崔鈺正要嗬斥時,想了想那丫頭往日是十分妥當的一個人,若是沒有事,隻怕她也不會湊到跟前來,當下便將手裏的事情交給了其他的丫頭,自己則轉身走了出去。

“崔姑姑,襄王府來了一個婆子,說是王府裏發生了大事,如今皇後娘娘那邊也沒個能主事的人,這便求到了太後跟前來,您要先見一見嗎?”

崔鈺當即心中一沉,事關襄王府,太後定不會輕易拒絕,當即便一疊聲兒吩咐那小丫頭:“快去將那傳話的婆子領進來,直接帶到偏殿去,太後正在用膳,莫影響了太後用膳。”

“噯,奴婢知曉了,姑姑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請那婆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