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從宮裏回府時,日頭已偏西了,她坐在馬車中,想著自己對秦綰的承諾,心裏不由得便有些悵然若失。

想起秦綰這大半年對自己的幫助,葉傾城便覺得就這樣放走秦綰實在是有些舍不得,誰讓她事先跟秦綰約法三章了呢?

“小姐,您怎麽從宮裏出來便心事重重的,是發生了什麽事嗎?”葉琪見葉傾城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便有些擔心的看了玉墨一眼。

“秦綰被皇上扣留在宮裏了,看皇上那意思,隻怕還要利用秦綰的身份好生做文章呢!”

玉墨三兩句便將宮裏發生的事情撿能說的對葉琪說了,而後又對她重提葉傾城救下秦綰時便定下的約定。

“此事說不上完全是壞事,但若皇上能好生利用秦綰,至少咱們大郢可以免去一場浩劫,這也算是秦綰的造化了。”

葉琪是在邊關待了這麽多年的人,她太清楚一場戰爭對百姓的傷害了,若非要從數萬百姓和秦綰中選擇一方的話,葉琪自然是選擇放棄秦綰的。

“隻怕皇上不會就這樣放過此事,我瞧著皇上的意思是要秦綰自己寫信去跟西琅王說,若是西琅王不肯退兵的話,隻怕皇上立馬就會押了秦綰前往涼州,到時候西琅投鼠忌器,自然不會再對大郢用兵了。”

葉傾城將她最擔心的事情說出了口,心裏這才幽幽吐出一口濁氣來。

“怎麽會?秦綰隻是一介弱女子,皇上怎麽會打秦綰的主意?”玉墨有些驚訝,至少在她眼裏,秦綰還是個好的,她為了不連累自家小姐而讓人綁了她進宮,這早就讓玉墨對她生出了敬佩之情。

“國家麵前無個人,大郢這些年來為了征戰,什麽事情做不出來?更何況秦綰隻是個番邦公主,又不是咱們大郢正經的金枝玉葉,你當皇上會放過一個有可能是細作的人麽?”

葉傾城反唇相譏,這些時日她見的多了,心裏頭愈發替皇甫曄不值,她甚至不知道麵對這樣的情形,若皇甫曄還在京中的話,他又會做出一番什麽樣的選擇。

“小姐,那咱們要怎麽幫秦綰啊?若是秦綰就這樣被皇上殺了,我心裏可是要內疚一輩子的!”

玉墨歎息了一聲,她想起秦綰的好來,頓時便十分舍不得。

“玉墨,你這話可就不對了,秦綰如今落在皇上手中,若是小姐強行出頭去救秦綰,皇上會怎麽想?到時候襄王府豈有好討?即便是秦綰曾經與咱們再親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明白嗎?”

葉琪的疾言厲色讓葉傾城猛然從傷感中醒悟過來,她不由得慶幸自己剛剛在宮裏沒有呈一時口舌之快,不然恐怕她不僅會害了襄王府,更會害了自己的父親!

“玉墨,此事皇上既然已有主意,咱們就不要貿貿然參與進去,至於其他的,咱們恐怕如今什麽都不能做了……”

玉墨聽了葉傾城的話,也知道葉傾城如今的身份不同以前,自然不能再仍由著性子來。

“是,小姐的話奴婢記下來,奴婢不會再說任何關於秦綰的話,小姐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