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如今一腔心思都在皇甫嵩身上,自然是皇甫嵩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她溫柔的點了點頭,便繼續依偎在皇甫嵩的懷中,聽皇甫嵩柔情蜜意的說著話。

自入夏後一直都沒有下過雨,到了傍晚時,烏雲滾滾,眼瞧著一場大運就要傾盆落下,然而天邊隻是雷聲陣陣,那傾盆大雨並沒有落下來。

陳安是在傍晚才回到大佛寺,他為了掩人耳目,特意選了農家煙囪裏嫋嫋青煙冒出時才從大佛寺的後門而入。

他徑直去了皇甫嵩的院落,才剛入內,便看見皇甫嵩與蘇柔鬧做一團,頓時陳安便愣在那裏進退為難。

待皇甫嵩反應過來不對勁時,陳安已站在那裏好一陣子,然而他到底隻是一介下人,什麽都不能多說。

“你這麽快就回來了?本王交代的事情可辦妥了?”皇甫嵩理了理衣裳,神清氣爽的站了起來,闊步走到陳安跟前,關切道,“江南的情形怎麽樣了?”

陳安聽皇甫嵩提起江南的情形,眸中一黯,而後便失落地開口:“如今已沒有江南陳氏一族了,族長帶著所有人投奔了南襄,殿下,咱們往後便成了叛賊的親人了……”

聽了陳安的話,皇甫嵩似有些不可置信一般,他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又瞧見陳安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偽,饒是久未降雨的炎炎夏日,皇甫嵩亦覺得渾身透涼。

“隻怕大伯也沒幾日活頭了,咱們家人都去了南襄,不消仔細想就知道皇上有多生氣,咱們恐怕都會成為刀下亡魂了,畢竟此事皇上若不重處,對旁人來說不足以震懾通敵叛國之人。”

皇甫嵩整個人頓時便如泄了氣的球一般,他想起之前他跟劉相的約定,心想著不管江南陳氏一族如何,他定要在大郢站穩腳跟以圖後謀。

“陳安,派人入城去通知相爺,咱們的計劃提前,不必等到三日後了,明日子時咱們就舉事吧,如今形勢不同以往,咱們越早定下此事,對我們來說越有利,不然陳氏一族的事情鬧將大了,所有人都不好收場……”

陳安跟在皇甫嵩身邊多年,自然明白皇甫嵩說的是什麽事情,當下他也不反駁,順應著皇甫嵩的話回答。

“王爺說的沒錯,咱們隻能提前舉事了,不然咱們在大佛寺的消息一旦走漏,隻怕我們一個活口都沒有了。”

見皇甫嵩聞言點頭稱是,陳安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神色,而後冷冷繼續說著。

“聽說皇上已派了人前去江南,恐怕他如何也想不到江南一族明則歸順南襄,實則已結集實力囤在京郊,這一次,咱們那位英明睿智的皇上若知道了,不知道臉上會有多精彩呢!”

這話皇甫嵩並沒有接,以他對昭武帝的了解,隻怕昭武帝已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他進京了,可他一想到明日若是事敗,自己固然不能活,可沒能在世間留下一男半女,他著實有些不甘心。

“陳安,你潛入京後,想法子捎個口信給葉氏,明日我要她隨本王一起,這事你務必要替本王辦的妥當,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