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一連好幾日都是喜事連連,然而到了臘月二十五日這一天,忽然就傳來了江南道的六百裏加急奏折。

昭武帝隻來得及匆匆看了一眼那奏章,便狠狠的擲在地上,宮裏服侍的人頓時大氣都不敢出。

“魯中,去把吏部尚書、工部尚書和戶部尚書都給朕帶進宮來!”

今日這奏折來的奇怪,魯中甚至都來不及嘀咕,見勢不妙,趕緊的跑出了禦書房。

襄王府裏,皇甫曄正逗弄著一隻紅嘴鸚鵡,那鸚鵡在籠子裏上下飛著,不住的叫著:“傾城,傾城,傾城!”

暗夜在一旁忍著雞皮疙瘩,硬著頭皮對皇甫曄說道:“主子,剛剛魯中已經前去傳人了,您要進宮嗎?”

“進宮幹什麽?天寒地凍的,本王才不要去雪地裏受凍,咱們在府中逗逗鸚鵡,嗑嗑瓜子兒不好嗎?”

皇甫曄壓根就沒有抬頭,依舊伸手逗弄著鸚鵡,一臂跟暗夜說著話。

“對了,寧王在那日宮宴上,竟然調戲你們女主子,要怎麽辦你們看著辦,若是辦不好這項差事,這個年你們就不要過了!”

皇甫曄想起了葉琪的話,便十分惱怒皇甫嵩,明明都是有家室的人了,竟然還敢打他未來王妃的主意,他是嫌命長了嗎?

“要不主子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暗夜遲疑著問道,這種事他那裏知道要怎麽辦?向來都是主子吩咐,他去照辦,可主子這會兒讓他自己去做這事,他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皇甫曄將手裏逗弄鸚鵡的吃食放了下來,他斜睨了暗夜一眼,涼涼說道:“不如你替你主子去?那樣的貨色,你也不嫌惡心人?”

“本王給你一點暗示,若是皇甫嵩那裏不好下手,就從陳貴妃那裏,她之前行巫蠱之術的那筆帳也是該算一算了,父皇如今年邁總是忘性大,咱們總該要在合適的時機提醒提醒他的。”

暗夜看了一眼皇甫曄,暗自咋舌,寧王真是,沒事惹他們女主子做什麽?他難道不知道他們主子是個錙銖必較的嗎?尤其是在麵對葉二小姐的事情,他們主子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的。

此刻,禦書房裏,陳渝楠、秦洛和上官默筆直的跪在地上,昭武帝狠狠將手中的奏折朝他們三人砸去。

“年年治災年年災,好不容易去年太平了一年,今年又是黃河水災,你們自己看看,江南水災你們辦的都是什麽事!”

陳渝楠率先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奏折,隻見那奏折密密匝匝的寫了滿滿的一整篇,那紅彤彤的一長串名字有些是連他都不知道的人名,可後麵還跟著一長串數字。

都沒來得及看完,陳渝楠便暗叫不好,若是他沒有猜錯,這怕這是一封彈劾奏章!

“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一看,這就是你們從前選出的人去辦的差事!”

昭武帝剛剛拿到那奏折時,簡直是氣的七竅生煙,他沒想到他信任的人去辦差,最後竟是做了這樣的事情。

陳渝楠見昭武帝的臉色難堪,心知昭武帝說不定已經相信了奏折上的信息,便開口對昭武帝細說道:

“皇上,這隻是一麵之詞,況且江南水災當年還是寧王親自去的,又怎會出這樣大的紕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