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葉傾城已醒的消息傳了出去後,葉府儼然成了京中最為忙碌的府邸,光是每日裏探病的人都有好幾撥。

首當其衝的便是宮裏的,昭武帝一日一回的派魯夏前來問情況;墨皇後身邊的竹心姑姑和太後身邊曾服侍過葉傾城的芍藥都是一日兩回的往葉府跑。

鎮南公府和林府,還有蔡府的也都不間斷的派人來問著,便是皇甫曄,也會在每日做完手頭的事情後,親自來葉府探望。

一時之間,葉府竟成了京中最為熱鬧的所在。

其實葉傾城用了洪銘開的解藥後已好的七七八八,隻是為了配合皇甫曄查案,所以故意延緩了康複的時間罷了。

這已是葉傾城對外公布清醒的第五日了,她一直都躺在榻上隻是為了讓人看起來確實像大病初愈的模樣,眼見著如今已烏金西墜,心想著不會再有外客來了,葉傾城忙讓身邊的人服侍著起了身。

如今已是深秋的天氣了,京中想來入秋後便一日比一日涼,如今這時節,身子略弱些的已經在穿夾襖了。

皇甫曄進來時,見到的便是葉傾城歪在貴妃榻上,身上裹著薄被,手裏抱著個湯婆子,正聚精會神的在看書。

柔和的夜明珠旁,葉傾城膚如凝脂,烏發如瀑,五官精致玲瓏的鑲嵌在一張圓圓的臉上,一雙大眼睛隨著看書而忽閃忽閃著,小巧的耳垂上一對玉墜子隨著動作而左右晃動。

明明是靜如畫卷般的一番景象,可那耳墜子一晃一晃的,竟是說不出的嬌俏可愛。皇甫曄饒是見過葉傾城許多次,也不由得被眼前這個少女所驚豔!

葉傾城抬眸,見皇甫曄就站在自己不遠處,俏臉緋紅,抬手指了指旁邊小幾邊的空位置,示意皇甫曄落座。

皇甫曄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落座後,瞥了一眼葉傾城拿在手裏的書,詫異道:“你也喜歡陸放翁?”

葉傾城翻過手裏的書看了一眼,“嗯”了一聲,而後才說道:“我喜歡陸放翁的真性情,卻不喜歡他拖泥帶水,尤其是他與唐婉,當真是可惜了。”

葉傾城的話帶著三分敬仰七分可惜,沒來由的聽的人心裏一怔,皇甫曄霎時便明白了過來,她這是在為陸遊和唐婉不得不分開而傷感。

“是啊,兩首《釵頭鳳》當真是讀來令人辛酸落淚,兩個相愛的人被迫不得不分開大約便是愁斷人腸了。若我是陸遊,便是放下一切也要護住妻子,大丈夫若能連心愛之人都護不住,當真是窩囊了些!”

葉傾城怪異的看了皇甫曄一眼,他們不是好端端的在談論陸放翁的嗎?怎麽皇甫曄這麽快就跳到了大丈夫是否能護妻上去了?

“但世事並非能皆如人所願,畢竟這世上總會有太多不得不的事情,陸放翁未必也願意跟唐婉離開,隻是中間摻雜了太多其他的人和事,所以……終歸是別人的悲劇罷了。”

說到最後,葉傾城的聲音帶了幾分惋惜的呢喃,聽得皇甫曄心頭一軟,忙開解著葉傾城。

“其實不管是什麽樣的事情,隻要彼此相愛的人堅定不移,又哪裏能分得開彼此呢?”

說完這句話,皇甫曄這才意識到自己來這裏還有正事要辦,不由得回過神來,正色與葉傾城說著他走這一趟的理由。

“傾城,我今日來看你還有一事要跟你說,明日早上你瞅準我父皇下朝的時機便進宮去謝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