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一拍腦勺,笑著應下,跟在葉傾城身邊帶著她一路走向禦花園。

其實葉傾城不需要芍藥帶路,這條路她比誰都熟悉。

彼時皇甫曄剛剛登基,然而她卻從未見到過大郢的傳國玉璽,葉傾城擔心若是皇甫嵩繼位,沒有玉璽無法正位,所以就刻意討好已貴為太後的墨皇後。

葉傾城為了幫皇甫嵩從墨皇後那裏知道玉璽的下落,日日從鳳儀宮穿過禦花園前往永壽宮,可墨皇後似乎洞悉葉傾城的意圖一般,一直到她死都不曾從墨皇後口中得知隻言片語。

想起前世裏自己的愚蠢,葉傾城隻覺得痛意一陣陣襲來,仿佛心尖上的肉被鈍刀一刀一刀的剜過一般,深吸了口氣,葉傾城加快了腳下步伐,帶著芍藥快速往禦花園走去。

誰知,在轉角處葉傾城險些與來人撞了個滿懷,正要致歉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葉傾城耳畔響起:“翁主沒事吧?是孤太莽撞了,險些衝撞了翁主。”

葉傾城極力的壓製著心頭的恨意,斂眸將目光落在掐絲繡荷荷包上,清泠泠開口回道:“寧王殿下客氣,臣女惶恐。”

清冷如碎玉的聲音傳入耳中時,皇甫嵩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當他看到葉傾城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冰冷一片時,他才明白剛剛葉傾城說話的語氣並不是他不是錯覺,是葉傾城真的對他很冷淡。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攏在闊袖之下的粉拳握了又握,葉傾城眼底的冰冷和恨意這才消失的一絲不剩。

待皇甫嵩再看時,葉傾城的臉上隻剩下淡淡的神色,既說不上冷淡,亦沒有其他攀附之人臉上的熱絡。

場麵一時尷尬,葉傾城微微屈膝行禮,言:“殿下若無旁事,還勞讓一讓,慶平郡主約了臣女一同去禦花園賞花,還望殿下借道。”

“哦?慶平在禦花園?剛剛母妃還說起慶平去了永壽宮,孤還以為該有好些日子見不著那丫頭了呢……”

皇甫嵩提起慶平郡主時,冷峻的臉上不由鬆動了幾分,話語之間更是多了些連他自己都微微詫異的輕快。

“殿下與慶平郡主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兄妹情深的讓人羨慕呢!”

葉傾城唇角一揚,說出的話讓皇甫嵩意外。

據他手下的探子來報,葉家的兩個少爺都十分疼愛這個妹妹,卻不知她為何竟說出這樣的話,莫非是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甫嵩細細回味葉傾城的話,陡然之間便明白了過來,頓時臉上染了幾分怒色。

“翁主這話是何意?”

看吧,不過是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而已,隻要踩到了他的痛處,他一定會露出狐狸尾巴的,為何自己前世就跟瞎子一般呢?

“字麵上的意思,難道殿下以為臣女一介女流之輩,這話還有其他意思?”

皇甫嵩見葉傾城噙了一絲嘲諷笑意,頓時明白了葉傾城這是在暗諷自己,不過他也沒有立即發作,而是故作不知。

側身讓過葉傾城先行,在葉傾城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用隻有他們二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輕聲質問著葉傾城。

“不知孤是何時得罪了翁主,竟讓翁主這般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