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鬆鶴堂裏出去後,皇甫嵩跟著葉文彥往他的院子走去,對於葉家的格局,皇甫嵩並不陌生,葉家後院以葉老夫人的鬆鶴堂為中心,東麵住的的是葉家大房的人,西麵住的是葉家二房的人。

此刻,皇甫嵩心裏有些不甘,他的眼中透出濃濃的冷戾,當日若不是葉傾城壞了他的事,他又何至於到今時今日這般地步?

一想起當日父皇的雷霆之怒,皇甫嵩的雙手便凸起一根根青筋來,他自小到大一直都深得父皇疼愛,這一回若不是葉傾城,他就能如願以償的登上太子之位!

心中反複念著那個令他飽受失敗之恥的人的名字,他冷眸一抬,便遠遠瞧見了那讓他恨的牙癢的人。

葉傾城原本不想出麵,奈何葉老夫人讓她身邊的周媽媽去請,她雖有父母親庇佑,但祖母畢竟是長輩,再如何不耐煩也得去鬆鶴堂一趟。

她與染墨一前一後正好穿過水池邊上,不知為何葉傾城總覺得有一道熾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動神色的四下尋找,卻在隔了整了個水池並一個小花圃的地方瞧見了那目光的來源,那與葉文彥站在一起的,不是皇甫嵩又是誰?

葉文彥原本在前頭帶路,但走了兩步覺得身後沒了動靜,回頭一看,皇甫嵩落在自己身後四五步的地方停了腳步。

他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循著皇甫嵩的目光看過去,一眼看見水池邊上的堂妹,葉文彥不由皺了眉。

但跟前站著的是寧王殿下,不是他那個一心隻顧看美色的表兄,所以即便是此舉於禮不合,他也隻能在一旁看著。

“走吧。”

就在葉文彥以為皇甫嵩是要等著葉傾城過來行禮的檔口,他聽見皇甫嵩低沉的聲音,那聲音不辨喜怒,葉文彥依舊從那聲音裏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殿下這邊請!”

葉文彥依舊在前頭帶路,隻是這一回他走路時刻意側了半邊身子,以便隨時都能看到寧王的身影。

“孤若沒記錯,葉二公子明年開春後便要參加春闈了吧,可有把握?”

皇甫嵩溫和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葉文彥不由得不發一頓,他是葉家幾個嫡出少爺中最不被看好的。

長子嫡孫葉文彬如今已是正五品的官職了,葉文俊文韜武略皆十分出色,隻是他並未在軍中擔任職務罷了。

反觀自己,讀書雖說用心,但夫子向來隻是表麵上的客套,這些他其實都知道。

“多謝殿下關懷,草民不敢妄言,但定會竭盡所能。”

這個答案是在皇甫嵩意料之內的,他早已派人將葉文彥的為人處事和秉性摸得一清二楚,若沒有萬全的把握,他今日怎會登門造訪?

“孤若說能助葉二公子獨占鼇頭,不知葉二公子意下如何?”

皇甫嵩話音甫落,就看見葉文彥鐵青著一張臉,他沒想到寧王竟會以這麽直接的方式來與他說這事!

葉文彥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聲音不複之前的恭敬有禮,帶了幾分怒意,冷意森森。

“草民雖然愚鈍,好歹苦讀數十載,寧王殿下就算瞧不起在下天資愚鈍,也犯不著如此羞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