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善,即拜厚為議郎,厚謝恩出。

    黃瓊將至,時翰林博士李邰之子李固,少辯好學,常改易姓名,杖策驅驢,負芨從師。不遠千裏,究竟墳籍,為世大儒。

    每到太學,密入公府,定省父母,不令同業諸生知其為邰子也。

    原與黃瓊相善,知瓊就聘,乃作書以遺之。書曰:君子謂伯夷隘,柳下惠不恭。不夷不惠,可否之間,聖賢居身之所珍也。誠欲遂枕山棲穀,擬跡巢由,斯亦可矣。若當輔政濟民,今其時也。自生民以來,善政少而亂俗多,必待堯舜之君。此為士行其誌,終無時矣。嚐聞《語》曰"者易缺,皎皎者易汙。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近樊英被征,初至 朝廷,設壇席猶待神明。雖大異,而言行所守,亦無所缺而毀謗布流。應時折減者,豈非觀聽望深,聲名大盛乎?是故,俗論皆言處士,純盜虛聲,願先生弘此遠謨,令眾人仰服,一雪此言爾。

    瓊覽書,微微而笑,乃藏入於袖,同使入朝見帝。拜畢,亦授議郎之職。後複遷為尚書仆射。次日,順帝設朝,文武拜畢,瓊出班奏曰 :"陛下即位已數年矣,不可久曠內事。可選 有德者立為皇後,以正諸姬 。"帝準奏,下詔以貴人梁氏為皇 後。忽尚書左雄上疏,奏言吏治,曰:昔宣帝以為吏數變易,則下不安業。久於其事,則民服教化,其有政治者,輒以璽書封勉厲,增秩賜金。公卿缺則以次用之,是以吏稱其職,民安其業。漢世良吏,於茲為盛。今典城百裏,轉動無常。各懷一切,莫慮長久。臣愚以為,守相長吏惠和有顯效者,可就增秩,勿移徙。

    帝感其言,複申無故去官之禁。而宦官不便,終不能行。

    雄又上言:孔子曰 :"四十而不惑,禮稱強仕。"請自今孝廉年不滿 四十,不得察舉。陛下不可以此而論。若有茂才異行,如顏淵、 子奇者,不荊年齒,而可舉之。

    帝聞奏,深納其言。

    時廣陵太守所舉孝廉徐淑,年未四十。有台郎官以雄之言詰之。淑曰 :"詔書言'有如顏淵、子奇者,不拘年齒'。是 故本郡以吾充垂,即不能屈 。"左雄詰之曰:"昔顏回聞一知 十,爾能知幾耶?"淑無以對。雄遂上殿,具奏所事。帝傳旨罷淑不用,以雄公直精明,能審竅真偽,決誌行之。以胡廣出為濟陰太守,與諸郡十數餘人,皆坐"謬舉勉黜"。惟考實汝 南陳蕃、穎川季膺、下邳陳球等三十餘人,得拜郎中,餘下悉無可取。自是,郡守皆畏栗,莫敢輕舉人才。

    次日,帝引公卿所舉敦樸之士,於洛陽宣德亭,使之對策。

    李固出班對曰 :"陛下之有尚書,猶天之有北鬥也。鬥為天之 喉舌,尚書亦為陛下喉舌。北鬥斟酌元氣,運乎四時。尚書出 納王命,賦平四海。所以權尊事重,責之所歸。宜審擇其人,以毗聖政。"帝甚然之,即罷還朝,擢升固為泰山太守,梁商 為大將軍。各謝恩出。數月,梁商,以梁冀為大將軍。 八月,帝遣杜翌、周舉、周翌、馮美、欒巴、張綱、郭遵、劉班分行州郡。入使受命,各出之任。惟張綱行至洛陽都亭,思念國家權任俱入梁氏之手,貪暴恣虐,疾侮賢能。忽然恨起,乃將所乘車輪令卒埋於亭下,歎曰 :"豺狼當道,安問狐狸! "言罷,即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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