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責任時,我們應該先弄清楚人性和獸性的區別,以及人性在多大程度上超越了牛馬等動物的獸性。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具有思想性,而動物除了追求肉體上的滿足之外,根本無思想性可言。人類總是在探索,付諸行動或是醉於試聽感官,並且不斷地通過學習來淨化心靈。就連那些最沉迷聲色肉欲的人也會將自己的愛好加以掩飾,不會讓這些愛好暴露於大庭廣眾之下,這與動物是完全不同的。

    因此,即使有人認為肉體上的快樂也具有一定的價值,我們還要把它控製在一定的尺度之內;而且因為這種追求與人性的尊嚴相背離,所以我們應該看低這種享樂。對於物質生活的追求,我們應該根據自身的需要,關於健康或是關於體力,來選擇適當的度,而不是讓這種追求受製於無休止的欲望,去購買一些奢靡的生活用品,耽於享樂。勤儉節約是一種生活的方式,更是生活的美德,我們不應該放棄這種生活的準則。要知道人性的優越性正是靠這些美德匯集起來的,如果我們沉迷於奢侈浪費的物質享受,那就與自然賦予人類的優越性相違背了。

    自然不僅賦予人類優越性這種人們普遍具有的東西,而且自然還給予每個人不同的特性,這種普遍性和特性都屬於人的本性。道德和適宜都屬於普遍的範疇,人類正是靠這種普遍的理性才認清我們自身的責任。然而特性就因人而異了。以先天的身體條件為例,有的人擅長跑步,有的人則適合摔跤,有的人魁梧高大,而有的人則嬌小瘦弱。除了身體條件以外,人們的性格也是各有不同。例如魯修斯·克拉蘇斯和魯修斯·菲利普斯都是極為幽默風趣的人,但是身為魯修斯兒子的蓋烏斯·愷撒,其風趣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父親,而同時期的馬爾庫斯·斯考路斯和馬爾庫斯·德路蘇斯卻是為人非常嚴肅的,尤其體現在學識方麵。再看蓋烏斯·萊利烏斯,他為人慷慨大方,喜歡與朋友酣暢淋漓地飲酒玩樂,然而作為他好朋友的西皮阿卻是生活勤儉的人,他有著更為高遠的誌向和理想。還有從一些曆史人物中我們也能夠發現他們性格的不同。例如蘇格拉底擁有迷人的幽默與健談,他在和別人交流時總是裝出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虛心地向對方求教並且表示敬佩,所以大家都稱他是“假扮無知的人”。與蘇格拉底相反,畢達哥拉斯和伯裏克利並不取悅於他人,然而他們同樣獲得了廣泛的欽佩。再拿軍人來說,迦太基的將軍漢尼拔和羅馬將軍昆圖斯·馬克西姆都屬於功績顯赫的人,他們善於出謀劃策,聲東擊西,將自己的意圖掩飾得滴水不漏。但是希臘人卻認為蒂米斯托克裏在精明強幹這方麵要比他們兩位還要厲害。梭倫也是很傑出的,他為了保護祖國和自己,甚至讓自己裝成一個傻子來掩飾本來麵目。

    與那些善於隱藏真意圖的人相反,另外一些人為人坦誠率直,絲毫不擔心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暴露出來,他們認為那些善於遮掩的人都是圖謀不軌的,不是正義的化身。例如蘇拉和馬爾庫斯·克拉蘇就為人陰險狡詐。但是人們認為斯巴達的萊山德比他們還要陰險。然而繼承萊山德的卡裏克拉提得斯卻為人正派,剛正不阿。由此可見,一些高官反而謙遜和藹,並不因自己的官位顯赫而賣弄於大眾。這類人的代表有加圖盧斯父子和西皮阿,昆圖斯·曼西亞也可以歸為此類,因為他比他的父親還要謙和、樂於助人,而且他還對提比略·格拉古的惡行給予了懲罰,正是因為這件事,他才在人們心目中豎起了不倒的豐碑。

    除了上麵我們列舉的那些有名氣的人以外,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也有數不清的性格各異的人士,這點根本無需點明。

    要想達到我們所說的適宜,我們每個人就應該牢牢地抓住自身特殊的個性,隻要這種個性是善良的。我們應該在順應一般規律的基礎上發展自身特殊的稟賦,從事與我們自身相適宜的職業。而選擇與我們個性不相稱的職業可能會最終一事無成,因為違背一個人稟賦的事情都是不適宜的。由此就可以看出上麵我們所講到的適宜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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