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裏,鏡頭跟著采訪的記者一路晃動著,但到了警戒線時被攔住了,記者交涉了幾句,似乎沒有成功,沒能靠近救護車,鏡頭隻遠遠拍到了救護車裏下來的醫護人員,抬粒架,不多會兒,擔架上抬了個人回來,從頭到腳蒙著白布。

    這時記者又回到了鏡頭前,解釋:“我們現場無法靠近,但是我剛剛看到醫護人員已經將一個受害人抬回了救護車裏,看樣子……已經死亡。我剛剛跟警戒線的警員聊了幾句,他告訴我們,死亡者為一名華人女性,具體身份信息現在還不得而知……”

    陳安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拿出手機開始撥打沈鶴的電話,電話撥通,可一直無人接聽。

    電視新聞裏,記者還在繼續介紹現場受傷者的情況,可是陳安已經聽不進去了。

    因為自己的特殊性,他一貫對身邊饒安危極為敏感,聽到攜槍或是槍擊之類的就會習慣性警惕,再加上“華人女性”這幾個字眼,聯想到事發之前,沈鶴的定位剛好在那條街上,現在電話又無人接聽……

    陳安一把扯下剛紮上的針頭,從床上爬了起來,坐上輪椅。

    還沒有出門的護士驚呆了,連連問:“陳先生,您這是在做什麽?您要去哪兒?”

    “推我去出事的那條街區——快!”

    護士從沒見這位病人這麽激動過。這位病人身份神秘,行事低調,她一直被院方叮囑要用心照料,本來以為是很難搞的人,但實際上自從入院以來,他都非常配合,從不為難人,除了沉默寡言了一些,其他方麵都無可挑剔。

    而現在陳安的樣子,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整個人非常緊繃,還氣勢洶洶。

    護士一下被嚇到了,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推著他往外走了。一直到了大樓下,護士才反應過來:“陳先生,您……您這是要去哪兒啊?您還不能出院呢?我不能隨便帶您出去啊……”

    “救護車是你們醫院的嗎?傷亡人員會被送到這裏來嗎?”陳安連問。

    護士又是愣了一遭,才答道:“不是啊,我們這裏是私立,應該是會送到附近的公立醫院去吧……”

    話音剛落,陳安已經自己搖著輪椅往院外衝過去了。

    護士阻攔不及,看陳安的樣子也不敢上去阻攔,就眼看著陳安衝出去了。

    陳安穿過一條街區後,就看到人已經越來越多了起來,不少人似乎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在往事故發生地湧去。

    從醫院出來的這短短幾分鍾,陳安心裏已經翻轉過千百個念頭,他從前不管執行多危險的任務都沒有這樣過,隻是他自己現在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失控。

    他的肌肉緊繃,幾乎是機械性地在推著輪椅往前,那輪椅的速度已經比街邊正常行走的饒速度都快了。

    而隨著出事地點越來越近,陳安心裏的惶恐也達到了頂點。他迫不及待趕到這裏來,卻又害怕再往前一步。他怕看到會讓他懊悔一生的場景。

    陳安的手指在快速搖動輪椅時不心被輪子夾到了,血流了出來,可他毫無知覺。

    不會的。應該沒可能的。陳安這樣對自己。那是不能接受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