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也沒想到鄒子琛去海南會一去不回。他走時還在我耳邊說:等我回來。他向來說話算話的,可是他卻還是拋下了我。

    那天晚上我接到小劉打來的噩耗電話,當場昏了過去,醒來時,整個人像被抽了筋一樣癱軟無力,跟中了風似的動彈不得,叫也叫不出聲。隻能一動不動的躺在地板上,無聲的讓淚眼漫延在臉頰上,再流入耳根。

    等若溪跟林嫂上來時,我在地板上又昏厥了過去。再醒來已是第三天。那時,關於鄒子琛在海南出事的消息在網上報紙上已是隨處可見。

    可我不相信,既便這個世界毀滅了,我也不相信他就這樣沒了。

    他說過讓我等他,他天天跟我叨著要領證的,我們證都還沒有領,他怎麽可能不回來呢?

    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他還是沒有回來。

    直到大年三十那天,姥爺回來了,原來一頭銀發,像是一夜全變白了。

    我虛弱的躺在床上,雙眸滿含希望的望著他,他不敢與我對視,他說,車子打撈上來嚴重變型,小陳被卡在駕駛座裏當場沒了,鄒子琛沒在車裏。

    聽到這,我黑暗的世界亮起一顆星光。

    他又說,他們延著海麵方圓找了十幾海裏,顧平軍還叫了十幾架直升機沒日沒夜搜尋,也沒有找著鄒子琛,在出事的海岸線,派人挨家挨戶問,都無果。專家判斷,很有可能被當晚經過的客輪或遊輪的螺旋槳……卷走。

    老爺子擰著眉頭,深吸了口氣,抬起滿是血絲混沌的眼眸,望向我,艱難的說道:“子琛存活下來的可能性……”後麵的話他沒說出口。

    我怔怔的望著他,視線早已模糊,“不,他一定還在,他不會這樣不告一聲就走的。他隻是失蹤了而已,對,他隻是失蹤了。”

    老爺子望著我眼也紅了,若溪站在一旁早哭成了淚人,而我的雙眼卻變的幹澀起來,被子底下我雙手緊攥成拳,手指甲深深的陷在手心裏,心口像被人一刀刺穿,痛的我整個人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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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月後。

    我站在出事的那座橋上,被車子撞破的護攔已修整好了,但那塊新漆看的尤為刺眼。我站在護攔邊,望著腳底墨綠的海水拍打著海浪,冰冷而無情。

    兩月前,也就是鄒子琛出事那天,我雙腿突然癱了,無法動彈,醫生說我症狀有點像中風,但又不是中風,反正他沒見過像我這樣的病症,也說不清。那幾天我幾乎沒有合眼,恨不能裝上翅膀飛過來,可我雙腿不能動,就像被折翼的鳥兒,隻能在原地哀鳴。

    那段時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心焦的能把心髒焚燒掉。

    隨後,網上、報紙上都是有關鄒子琛出事的報導,恒遠股票因此一跌再跌,集團上下人心惶惶,而我跟個廢人似的躺在床上,什麽也做不了。好在,有葉啟良在,公司在他的支撐下沒出大亂子。

    那段時間,不管外麵怎麽傳,我都不信,他是鄒子琛,他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沒了呢,十三年前,那麽慘烈的車禍都沒能要了他的命,這次他也不可能有事。隻要一日沒有找著他的屍體,我就不會放棄。

    我堅信著,可堅信的意念,隨著時間的流失,也會變的脆弱。

    那一日,我按醫生的囑咐,給自己雙腿按摩,我必須讓自己盡快站起來。我雙手按著腿,腦海便浮現出鄒子琛給我按腳時的樣子,他總是那樣專注認真,按的時候偶爾會抬眸看我一眼,眼底總是含著柔柔的光茫……一切似乎就在昨天,可現在……我卻不知道他在哪裏?

    那天我用力的按著雙腿,我恨它,恨它在我最需要它的時候,它這般沒用,我真的好恨。我按著按著變成捶打,隨之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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