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玉足在手中,鄭鋶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冰冷,隻注意到大掌正好可以握住一足,契合無比。四顧之下發現沒有絲履之類的東西在及手處,他輕歎一聲,空下的那隻手解開頸間的結,披風鬆開,他一把扯過,墊到歸晚的足下,讓她踏在其上,一邊輕聲解釋道:“夜間的地最是涼,襲上身容易病。”

    如果說驚嚇,今天無疑是第二次了,歸晚也不知該做如何反應,把足睬在皇帝的披風上,這樣的事簡直聞所未聞,冷汗都有些被嚇出來了,可是鄭鋶卻強製地把她的足按在了披風上,她聽命行事,隻怕稍有差錯就惹來禍端。正在她忐忑不安之時,鄭鋶卻半蹲著身子抬起頭來,臉上帶著輕鬆的笑,仿佛做了件大事似的。這是歸晚第一次看到他幾近天真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驚,今天到底還有多少個第一次,還有多少的驚嚇呢?同時也有些感慨,想不到這深沉的天子居然能有這種時候,天子,說到底,也是普通人啊……這麽一想,她心中軟了幾分,眼神掠過鄭鋶,掃過他的鼻,他的眉,他的發,停在一處,默不作聲。

    “怎麽了?”鄭鋶問,突然發現到歸晚的不自然。

    淺淺如綠波地一笑,歸晚輕顰低語:“皇上,你有白發了。”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今夜到底怎麽了,連她都失去常態了嗎?對方怎麽說也是天子,今日再反常,也不可能改變本性,心下有些揣揣不安,隻能靜默地等候鄭鋶的反應。

    聞言即是一變色,鄭鋶的眸色沉鬱,所思甚深,抿著唇不語。半眯起眼看向歸晚,這才想起,她年近雙十,容光煥發,真是如花年紀,而他,開春已過三十,雖說進入壯年,可是與她相差十歲有餘卻是事實。耳聽她提到早生華發,心頭驟沉,對這個問題竟介意起來。

    “你的意思是……朕老了?”鄭鋶抬著頭問道,那不甚確定的表情帶著別扭,看得歸晚忍不住心中暗暗好笑,平日隻有他笑著看別人忐忑,此刻終也嚐到這滋味了。

    鄭鋶盯著她微露愉色,臉色緩下來,唇線略勾,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從蹲著的姿勢站起身,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有個人能讓他無措至此,忍之不甘,怒之不舍。凝眸鎖著她,月夜之下,單薄的衣衫被殿門處隱吹而過的風掀起一角,勻稱纖美的肩隱隱可見,白皙的肌膚如月澤,在禦乾殿時的幕幕情景竟然突然在眼前閃過,心中一蕩,如火竄起,眸色驟暗,灼灼地看著她。

    看他眼神灼熱,能燙人似的,歸晚微蜷身,情不自禁後退一小步,說道:“皇上……夜已深了,請回宮吧。”

    含著火似的目光在她周身一轉,鄭鋶一笑,理智告訴他要挪開眼光,奈何不受控製了一般,他竟然半點也移不開注視,到底是中了什麽魔了?一生之中,見過美女無數,他自認已過年少衝動的年紀,自製力非凡,為何此刻心猿意馬難以抑製……

    瞅著鄭鋶的眼光越來越火熱,歸晚有些慌亂起來,身上涼倦,耗費了大半心神,沒有任何餘力去應付什麽突發狀況了,心念一轉,就想往後退去。被鄭鋶盯得死死的,動作也不敢太大,腳下輕移,忘記了腳下踩的是披衣而不是平地,微慌之下,腳被絆住,還沒站穩,人就往後栽去,心中一聲驚呼,不及脫口,腰間已被大力扣住,歸晚驚後餘悸,睜大眼看著麵前的鄭鋶,他半含著笑,眸色更見深沉,小小的一簇火在燒似的,相比較她的狼狽,他更顯優雅自得。歸晚心中惱起來,身體失去了平衡感,隻能抓著鄭鋶的衣袖,這落在下風的感覺,讓她有些不甘,想要支撐著站起身,鄭鋶卻在此時放低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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