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A庭出來,布雅和難產就攔了一輛出租車,透過車窗,李蕾一行人正在憤憤然地竊竊私語,如果布雅和難產不走的及時,有可能有一番動作性爭吵.

想著李蕾在法庭上說的那些陳述,布雅啞然失笑,按著李蕾的說法,她就是不折不扣的一個救世主,她借給布雅的錢純粹是幫助她做生意,並無一分利息,而對於布雅賭博一事,她並不知曉,如果不是難產做證明,以及律師手上的一些證明人,布雅就是百口難辯.

律師之間的唇槍舌戰進行了數小時,最後,布雅表示日後願意償還債務,但是前提是;必須尊重事實,而法官在這些事實人證以及借條的內容麵前也做出了公正的判決,其實這並不是一個複雜的案子,因為借條的日期是在幾年後到期,而這些債務也已經有人證明了確實屬於布雅的賭博所致,管昌明並不知情,借貸關係又屬於高利貸,故法院不予支持讓管昌明承擔.

看著李蕾一夥人囂張的氣焰漸漸如泄了氣的球,管昌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和得意的神情,但是布雅卻在默然中沉靜地走出了法庭,她知道從這場經濟的糾紛中,她輸的不止是錢,還有自尊.

特別是;當賭博和她的名字聯係在一起的時候,她知道罪魁禍首的還是她自己,隻是當經濟的災難和管昌明聯係在一起的時候,同樣在腦海中也出現了女兒的命運,她知道自己必須挺身而出去承認這一切,也包括管昌明那故作受害的表情,盡管布雅如果按正常離婚,她的財產也可分一半,但是,此刻比金錢還重要的就是愧對女兒的心,她不能讓孩子太失望.

布雅看著難產一言不發默默地坐在車內,似乎心事重重,她不由地內疚地說;難產姐,今天這事還真得謝謝你,你現在一定很擔心因為我得罪了她們吧?

難產搖了搖頭說;不...其實...其實我也是在為...我...自己考慮,就像律師說...說的一樣,像這樣...這樣的案子他們...他們接的多...了,以後說...說不定自己也...也被人告上法...法庭,其實替自...自己在證明...沒...沒有什麽不同,再說,我也知道...這一天已經...離我...不...不遠了,說完她長長地歎了口氣.

布雅問;你還沒和你老公提起過這事嗎?

難產憂慮地說;實在...實在...說不出口啊,我怕...怕...說出來...就...就完了.

布雅不再繼續問下去,她知道,做出這樣的坦白是需要勇氣的,對於普通的人來說,輸掉這樣的數字簡直就是阿拉伯數字,對於一個苦苦支撐家庭的家庭來說,何以承受?雖說難產的老公是一廠長,但畢竟他也是靠領薪水過日子的人,他不是貪官,哪來的錢可以替難產去補這個漏洞?而難產賭了那麽多年,經濟可想而知,賭博畢竟是發不了財,隻會損失更慘重.

一路上,車內的倆人默默無語,布雅更不想說些廢話了,如果一個勁地安慰和虛偽的假設,那簡直就是扯蛋,隻會讓本來就鬱悶的難產心情不爽,她隻祈禱這個給過她幫助的人;時間給予這個可憐的人勇氣吧!讓她有一天去麵對,並消除一切的恐懼.

車子很快到了難產家的的附近,難產鬱鬱告辭,盡管這樣但還不忘對布雅滿臉的謝意還以勉強的微笑,布雅輕輕地拍了拍難產的肩,想再次說點什麽,但卻不知道說什麽好,見難產已拐進自家的弄堂.

寒冬的季節,難產的背影有點淒涼和頹廢,她隻好做罷,目送她一會,就又鑽進車子往賓館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