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接下來如何安排?”魏漠皺眉,壓低聲音,“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他比了個手刃喉嚨的動作,視線冰冷,暗示極為明顯。

    “魏漠,他如今是慕容家五少爺,芸夫饒骨肉,先不這件事風險程度多大,就事發後,慕容正如何反應,還是個問題。若蕭寒死,慕容正恐怕會拚著葬送慕容集團的風險,也要為蕭寒複仇吧。不到萬不得已地步,不能這樣做。況且,蕭寒不是你想殺就能殺得聊。”慕容子瑜自嘲一笑。

    魏漠臉色晦暗,咬牙。

    “子瑜,你這孩子,誰要你替母贖罪?蕭寒是故意羞辱你!他擺明了一早就是要利用我而羞辱你!你怎麽知道是坑還往裏麵跳啊?”宓秋站起身,走過來,麵目倉惶而憔悴。

    “你真以為他是要我給那什麽芸夫人和文慕梅贖罪麽!不,不是,他一早盯準了你,要折損你的尊嚴!”

    宓秋眼眶含淚,帶著恨意。

    慕容子瑜麵目晦暗,眼眸深沉盯著宓秋,“母親,你好好休養身體。這些事,你別摻和了。至於蕭寒的意思,剛才,我倒是絲毫不懷疑他是故意針對我,相反,我覺得,他的確是想讓你贖罪!”

    斯文俊美的眉目湧起濃鬱的諷刺,“那些饒命,那些饒債,那些人生的悲離,都是由你一手造成,外公曾單獨見我,囑咐我管住你,不要再赴你年輕時的罪孽。你年紀漸大,該收手了。餘生,若是你還想殺人,便想想我。你殺一人,我來償命!”

    他聲音淬著冷,這冷,是火紅的烙鐵浸入冰水中,刹那間湧起的冷霧。

    宓秋瞪大眼,“子瑜,”她手指顫抖,握住他胳膊,“你也覺得,是我的錯?可當初,若不是那些人逼我,若不是她們要搶我的東西,我又怎麽會……”

    “什麽你的東西?你認為是你的東西,就真的屬於你?”慕容子瑜冷斥,“你爭搶了這麽多年,當年要的是慕容正的陪伴和獨寵,如今,你得到了嗎?”

    宓秋惘然瞪大眼,帶著魚尾紋的滄桑麵目一片灰暗,緩緩的露出猩紅來,然後眼淚簌簌而落。

    她猛地伸手捂住心口,那裏很痛。

    慕容子瑜不忍再看,他別過臉去,“來人,搬運夫人行李,護送夫人回我的那棟樓去,照看好她!”

    完,背影滄冷,疾步轉身,像是不願在宓秋麵前再呆一秒似的,身影如薄影消失在門邊,拐彎不見。

    宓秋瞪大的眼猩紅一片,女傭扶著她,卻沒拽住她傾斜踉蹌跌坐在地。

    “夫人,地上涼,你快起來,夫人,你身體不舒服嗎?”女傭大驚。

    宓秋抬手,製止了她的驚呼聲。

    在女傭震驚的眼神中,宓秋咬緊唇,低啞的哭出聲來。

    樓上書房門口,慕容正沉冷著一雙渾濁的眸子俯瞰樓下這一牽

    心頭亦席卷起晦暗的霧澤。

    年輕時候,他也犯過太多的錯。

    如今,宓秋的贖罪由子瑜來頂,那他呢,什麽時候,那些冤魂,那些報複也落在他身上?

    宓秋的報應告一段落,該輪到他了嗎?

    他腳步微踉蹌,差點摔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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