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手上從未沾過血,隻眸底些許晦暗,看不透的沉思。

    慕容子瑜應該是最沒底氣的人,但從到大,金銀權勢裏養就的教養和尊貴,讓他泰山崩而色不變。

    又或許……

    他還是有底氣。

    厲蕭寒揣摩著,慕容子瑜的底氣就是自己的血脈,是自己慕容三少的身份,是宓秋背後的娘家,是這二十多年來盤根錯節的勢力糾葛,這個龐大的家族,不會僅僅因為一個文慕梅的死而將主母和血脈親人如何如何,再腐朽也足夠強大。

    厲蕭寒心裏冷嘲,知道慕容子瑜有底氣,此刻坦然又晦暗的眼神,甚至還帶著一絲絲嘲諷,好似再,你蕭寒再厲害又如何,能撼動這三百年世家的根基麽?

    但厲蕭寒心裏也有底,從始至終,他沒打算毀滅慕容子瑜,他的打算,是揪出一些人,找出真相,真相一出,該要誰償命,要誰跪地道歉,要誰生不如死,要誰付出慘重代價……就自有定數。

    慕容正瞳孔冷縮,仿佛透過那渾濁的眸子,看到已亡人文慕梅的亡魂正坐在那繡花軟墊的椅子上,透過死亡的雙眼在逡巡著眾人。

    蕭寒的提示太過可怕。

    慕容正暗暗深吸一口氣,從茶幾上拿過茶杯,抿了一口熱茶,才將心頭的沉鬱按壓下去。

    “好了,該正事了……”慕容正擱下茶杯,抬頭看向蕭寒,手指把玩念珠,有種老僧入定的威嚴沉暮,“蕭寒,新聞我都看了,你成功維護了自己名譽,讓真相曝露於外,警局也放了人,你的律師也開始起訴投訴人,開展一係列調查和起訴的流程,現在你威望正高,網民都為你抱不平。這件事,你辦得很好。”

    他的口吻,像極了慈愛的父親在誇獎自己兒子。

    厲蕭寒墨黑的眸子深沉如海,淡漠的看向他。

    慕容正莫名被那冷漠的目光一噎,低咳一聲,又沉沉皺眉,視線落在慕容子瑜身上,一巴掌拍在茶幾上,低吼道,“慕容子瑜,你過來!你主動接下調查文慕梅事件的任務,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好的?”像是積攢的怒氣突然爆發似的,那眼神,帶著沉怒,隱約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冰冷晦暗。

    慕容子瑜走過去,一手插褲兜,冷冷的站在那,頎長的身形自帶氣質,斯文俊美的臉卻攏著暮靄,卻沒有一絲頹然,冷勾了下唇,“是,人是我下令殺的,二十多年前的蒙塵往事,本來就不該被翻出來……”

    全場氣氛壓抑。

    誰料,話剛開了個頭,忽然被人打斷。

    宓秋霍然起身,眼神帶著恨意,“這都是我指使子瑜做的!要審問,審問我好了,我逼迫子瑜去做,他還勸我,勸我不要拿人命開玩笑,但我不想坐牢,也不想成為一個失敗者,所以我告訴子瑜,我是他親生母親,養育他十多年,沒有我,就沒有他,是我威脅他,他才照辦,這一切,都怪我。”宓秋手指著自己,臉色扭曲。

    慕容子瑜眉頭一皺,看向宓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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