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重新歸位,嗯,勾搭妹子的最慣用手段。單身兩年的她見多了男人的搭訕,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有一口拒絕,相反心裏起了戲謔的把戲,她笑著答應了。微信就不必加了,你要是真正有誠意要呢,明年的今天再來這裏取好了,我保證衝洗出來鄭重地送給你。

    她清楚地看到男人的眉毛跳動了一下,她知道在這個連做愛靠約的浮躁年代,他肯定了然她的雕蟲小技。

    然而,他卻答應了。

    有了這一年之約,兩個人竟然就像老朋友一樣熟絡地聊起天來,他很善談,他說他的家就住在附近,他說他是一個民謠歌手,盡管從他白皙的皮膚和整潔的胡須來看,她完全不信他的話,她告訴自己隨便聽聽就好,反正時間還早。倆人就這麽南海北的胡聊,在李先生吃了碗牛肉麵湊合當晚餐,最後一直聊到快誤了火車,他把狗送回家,騎著摩托車送她去車站。

    她坐在摩托車上,風胡亂地吹著她的頭發,盡管火車還有15分鍾就要發車,但是她的內心卻十分的安定。街道上燈火輝煌,他竟咕咕噥噥地唱起了民謠,蒼茫的夜裏是什麽人在哭泣,人為什麽喜歡相遇,在秋風乍起生命飄零的時候,該如何記起,又該如何的忘記……

    有人說,民謠歌手最對她這樣的偽文青。的確,沙啞哀傷的歌聲響起的時候,她被迷住了。

    7點35分,他把她準時送進車站,她從包裏取出了火車票與身份證,抬頭要跟男人道別,一抬頭就撞到了他的下巴,原來他一直站在與她極近的地方,她想道歉,然後他的唇就覆了上來,此時好像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她也自然地上前勾住了他的脖子,他們彼此的氣味竟十分契合,唇齒摩擦,就像失散多年的戀人。她以往的謹慎在這種情形下完全被拋之腦後,她清楚地知道當她踏上火車的那一刻這種瘋狂就會自動解除,隻是一場豔遇。

    他最後吻了她的耳垂,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明年今天見。

    她承認一直到火車開動之前,她的心跳加速都沒有緩解。

    周一上班開始,一切生活又運行到各自的軌道上,她的情感也全部熨帖歸位,但是在某些個下班高峰人潮擁擠的地鐵裏,她也會一個人戴上耳機開始聽民謠。她承認,她也試圖在網絡搜找過他說過的樂隊,但是沒有找到任何痕跡。每每想起他,她首先會搖搖頭笑自己的天真,然而,在這一整年裏,她都有意無意地拒絕了所有去蘇州的機會,她在等她的一年之約。

    4點30分,她直接衝到了火車站,沒有換掉帶有汙漬的衣服。女人都是迷信的動物,她篤信一切都要保持與去年相同的樣子,事情才會有好結果。她的公司離火車站隻有3站的地鐵,她計算著時間,到蘇州的時候正好是與去年差不多的時間。

    她的一切都沒有變,依舊是去年的發型,仍舊是去年的金色針織衫,盡管上麵灑了咖啡漬。她看過太多相遇受阻的愛情故事,別後的重逢總是充滿著各種各樣不幸的際遇,也許對方忘記了時間,也許對方那天家裏出了意外沒能赴約,也許對方早已經結婚……這空白的一年沒有設想的種種可能在火車上的26分鍾全都湧上心頭。她安慰自己,一切會按著她自己的預想發展,她一切都沒有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衣上多了一塊咖啡漬。窗外的夕陽掃在鐵軌上反著金光,此時的她卻沒有按下快門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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