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親曾告訴我,你母親不喜歡花,恨音樂。我說,天啦!一個女人,一個母親 ,不喜歡花,恨音樂,還是女人?還像母親嗎?很久我都不相信父親的話。因為記得讀幼兒園時,母親來接我,曾彈過幼兒園的風琴,教我唱歌,在我頭上戴花。

    ?1980年我參加工作,第一次的工資加獎金就給母親買了一台腳踏風琴,算是我做女兒對母親的一點回報。母親非常生氣地說,花三百多元買風琴,太貴了。我說媽媽你看這風琴是上海產的,這款式、這棕紅色的木紋多漂亮,再聽聽這彈出來的音樂就像泉水流淌,還有這腳踏板風琴,既鍛煉你的腳 ,又鍛煉你的手指,讓媽媽在音樂聲中就鍛煉了身體有什麽不好?不彈的時候,在風琴上擺上一束鮮花,家裏顯得既幽雅又浪漫 。母親似乎沒有聽我的描述,她眼睛直視風琴旁邊的一瓶鮮花,問我“又花多少錢”,我說沒要錢,是在山上采的。母親的臉上露出笑容。接著母親說,我的孝心她領了,可是我才參加工作,該存錢讀大學,將來還要攢錢結婚成家,哪能這樣亂花錢?母親堅定地說“退掉”,我有點相信父親的話了。但我更相信我的直覺,母親看花的眼神分明露出喜悅,聽風琴發出的音樂聲,分明有一種快樂。我猜想母親的心裏可能還想擁有一台鋼琴,一後院的鮮花。母親因有了我們四個兒女後,日子過得清貧,母親就習慣了不亂花錢。

    ?記得有一年冬天,母親得了重感冒,我陪她去醫院看病,打的到醫院僅5元錢,母親堅持坐公共汽車。公交車一人5毛錢,兩人隻花一元錢,節約4元錢,看著母親上氣不接下氣的擠公共汽車,我真是氣壞了。我對著母親直吼,簡直是個守財奴。

    ?其實說我母親是“守財奴”是冤枉母親。母親在大是大非問題上卻從來不是“守財奴”。記得有一年夏秋的一天,母親擠公共汽車下班。買車票時,發現她腳下不知誰掉有折疊著的百元人民幣,我母親拾起錢,由於車上人多擁擠,母親不敢吼是誰掉了錢?母親是律師,她擔心一旦在車上吼誰掉了錢?可能因沒有證據能說明是誰掉的,而引起來冒領的人。於是母親把錢帶回家,打開折疊的錢一清理,是兩張一百元的,一張伍拾元的,共計250元。母親不安地說:也不知是誰掉的?萬一這掉錢的人是急著看病?是給孩子交學費?丟了錢該多焦急。母親決定把錢交到派出所去。我一聽就勸母親說,萬一是扒手偷錢沒拿住掉的呢?母親說那更要交到派出所。我說媽媽,明天我正好要交個人所得稅,你就把那250元錢拿給我交稅,也是充公嘛。母親說各是各的事。第二天,母親把250元錢交到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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