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人生,就是走過一道道的風景。有的風景一晃而過,沒有在心頭留下痕跡。有的風景,那山,那水,那人,會永遠駐足於腦際,難以忘卻。

    ?攤開中國地圖,從東海之濱,到天山腳下;從塞北的雪,一直南下到祖國的天涯海角。山山水水,都留下了我的足跡。愛好旅遊的我,在中國已走得差不多了。於是一抬腿,來到了南太平洋的島國——澳大利亞。

    ?我以為我會忘記她,那個僅有一麵之交的藏族老阿媽。那個夜晚和老阿媽的對話,已經變得遙遠。但沒想到,我來到澳洲,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她。

    ?那一年,我從拉薩出發,到了世界屋脊喜馬拉雅山腳的牧區,站立在高原的雪地上,麵對著世界最高的冰峰,望著那一條直通雲霄的雪路。征服世界最高峰的勇敢者們,就從這裏開始,一步一步走上,向上攀登。我激動地放開嗓子,“噢……”一聲長嘯,遠處傳來陣陣的回響。我向前衝出幾步,忙著擺弄相機。眼前是通向藍天的路,我好想沿著這條路走去。

    ?是忘情,還是過於亢奮,也許是高原反應。我忽然感覺頭一陣暈眩,思維短路,兩腿發軟,身子也飄飄然起來。那長長的雪路化成一道紫藍色弧光,在我眼前的漫天雪空中,旋轉飛舞……

    ?待我醒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躺在一個藏民的氈棚裏。有一個身穿寶藍色藏袍的老阿媽,正端著一碗奶茶向我走來。她用蒼老枯澀的聲音對我說:“姑娘,趁熱喝了這碗奶茶,你就沒事了。剛才是因為缺氧,你又受了風寒才暈倒的。”

    ?我來不及說謝謝老阿媽搭救小女一命,接過奶茶喝了下去,身上暖和多了。我用心地打量著她。藏族阿媽看上去那麽慈祥,頭發如雪一樣的白。像所有青藏高原藏民一樣,她的臉頰有兩塊紫紅色斑,那是太陽的印記。她的眼睛如高原湖泊般清澈深遠,滿臉的皺紋笑起來像秋菊綻放,充滿愛意。而她胸前掛著的,那串已被撚磨成紫檀色的佛珠,透出一種滄桑的神秘美感,在微微的晃動中放出異彩。

    ?落日的餘暉,把雪山染成了金色。萬道金光中,老阿媽端坐在毛氈上,開始閉目頌經,然後禮佛、磕頭。昏暗的氈棚被晚霞照亮,汩汩的誦經聲由近而遠,悠然飄蕩。她的背後就是那座屹立於世界最高的雪山——珠穆朗瑪峰。她的麵前就是那條下山去的雪路,那條我重返人世要走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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