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辰的心是麻木的，直到看到那一路的血汙拖了很長很長，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麽。
項少辰隻感覺到目眥欲裂，眼睛疼，腦仁疼，渾身都經曆著一種劇痛，他想要衝出去追上去，隻勉強攥緊了拳頭，才把這種衝動壓抑了下去。
這時蘇傾顏安慰似的握住了他攥緊的拳頭，他抬頭看向她，看到蘇傾顏眼眶紅紅的，似乎連她也覺得剛才的那一幕過分殘忍了。
一股煩躁從拳頭處一直穿到心底，他壓抑了許久，才忍住了將她手狠狠甩開的衝動。
他怕自己會失控。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兩個人都朝著聲音看過去，隻見項振軒從後麵走了出來，臉色平靜，說不上是對他的滿意，還是不滿意。
項少辰的目光很快從項振軒的身上移開，而後落到了項振軒旁邊站著的人身上，目光倏然一緊，眼底滿是詫異。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
項少辰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靳諾，而且，靳諾為什麽會和項振軒站在一起呢？
而靳諾卻不看他，滿臉神態自若地對著項振軒，帶著幾分玩味的語氣開口，“您的家事我本不該插手，不過恕我直言，您可真是仁慈，換做我，我或許會殺了她。”
他的語氣極其輕鬆，仿佛在他口中的討論的，不過是一株草，一棵樹，哪怕從這個世界上抹殺，也完全不值得可惜。
項少辰皺緊了眉頭，眼睛瞪得猩紅，“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靳諾將目光轉向了他，前一秒還有的淡然在下一秒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凶狠，隨後邁開步子，朝他走過來，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衣領，盯著那張錯愕的臉，冷笑了一聲，眼底全是狠厲，“你為了一個女人，嗬，一個女人，毀了我這麽久以來的計劃！”
聽著靳諾歇斯底裏的聲音，項少辰麵如土色，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絲毫不懷疑，靳諾很可能當即掏出一把刀來，將他捅上十刀八刀，以泄心頭之憤。
從他認識這個男人起，他的一切就像嚴絲合縫的精密儀器一樣，不容許出任何的錯誤，任何無法幫他達成既定目標的，都會變成棄子，被他拋棄。
然而下一刻，靳諾卻鬆開了他，項少辰微微一怔，看到靳諾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是那雙眼底依舊陌生而冰冷。
“我今天來不是找你的，”靳諾說著，隨後看向了項振軒，“而是和項老先生商量，和項家繼續合作的事。”
項少辰的目光倏然冷了下去，“這是什麽意思？”
靳諾看向了他，目光冰冷而憤怒，“從你離開l國的那一刻起，我就立刻去見了項老先生，商量了繼續合作，以及由何種方式合作的問題，也就是說，你被踢出局了。”
項少辰的目光一沉，臉色更是難看得厲害。
靳諾卻像是看不到一般，繼續神態自若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