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裏有一種奇特的味道,不是紅酒的味道。

夏綾羽看向靳諾,靳諾已經舉起了酒杯,向她邀約。

夏綾羽遲疑著看著手裏的酒杯,不明白靳諾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怎麽不喝?”

靳諾仍舊看著她,似笑非笑。

酒裏有問題。

夏綾羽果斷地將酒杯放到了桌子上,幹脆地拒絕他,“靳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有大白天喝酒的習慣。”

“怎麽?”靳諾看著她。

夏綾羽看著他,笑了笑,“我可不像靳先生這麽清閑,喝醉了這一天可怎麽辦。對了,靳先生叫我來,有什麽事嗎?”

靳諾又看了她一眼,這才將手裏的酒一口喝盡。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最近事多心煩,想要找個人談談心,想來想去不知道該找誰,最後就打電話給你了。”

“是嗎?靳先生有什麽煩心事,可以跟我說說。”夏綾羽也學著他的樣子,靠在沙發上,神情慵懶。

靳諾輕輕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大事臨近了,這幾天,我總有點不大好的預感。”

“怎麽會呢?事情不是很順利嗎?”

靳諾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你覺得是這樣嗎?”

“當然。”

砰的一聲,酒杯被放在了桌上,靳諾的臉色變得冷峻起來。

夏綾羽的心下意識地收緊,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靳先生倒不如說說,我說的哪裏錯了?”

冰冷的神態隻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靳諾的目光又恢複了平靜,“偉大的事業在最初總是不被理解,因此總是受到頑固派的阻礙,但誰也不能影響曆史的進程,要推行這一進程,就要堅決鏟除路上的絆腳石,有一點小小的犧牲在所難免。”

“那是……什麽樣的犧牲?”

“你知道那種,被迫向自己的家人揮刀的感受嗎?如果一個機體從內部開始腐爛了,那麽即使再痛,也要把腐爛的肉從自己的身上割下來……”

夏綾羽不知道他是否是在試探自己,亦或是隻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矛盾與為難?想要為自己親手斬除同伴的行為獲得諒解?

可他真的需要諒解嗎?

這個男人才不需要。

她從他的臉上,沒有讀出多少愧疚,更多的是興奮。

“你這麽做了,是嗎?”夏綾羽看著他,“親手鏟除自己的同伴,然後沒有一點愧疚的,踩著同伴的血肉,達到你想要的位置,再理所當然地享受這一切?”

靳諾勾了勾唇。

“所以,你這是在慶祝?”夏綾羽看向了他的酒杯。

靳諾的笑意變得更深了,“你果然了解我。”

夏綾羽沒有說話,雖然她能夠想到他究竟在想什麽,可她不但不會像他那麽做,甚至是以他的這種做法為恥。

靳諾端起酒杯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王座都是由屍骨堆砌而成的,他們已經完成了他們僅有的價值,我為他們感到高興。”

夏綾羽看著眼前這個冷血的男人,感覺心裏僅有的一點暖意也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