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聽到她這麽問，很是驚訝，不過還是很恭敬地回答了她，“楚小姐，你昏迷了小半個月了，每天都有五個人值班，要日夜不停地照顧您，直到您醒了為止。”
“是嗎？”楚曦的眼神動了動，“那真是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那女傭連忙回答。
楚曦沒有再看她，而是目光平靜地朝著門口看去，“讓你們守在這受苦，這人真是沒有半點人性。”
女傭先是一愣，而後反映過來她在說誰，臉色一變，滿臉緊張連忙開口，“不是這樣的！家主他一直在旁邊守著您，是今天早上，蘇小姐來叫了他，才把他勸得回房間休息下的！”
楚曦別過頭去，已經不想再聽了。
他養的女傭，自然隻會幫他說話。
守著她？恐怕最盼著她死的就是他吧，畢竟，他不是恨她討厭她麽？看著她越慘，他才越高興才是。
見她不說話了，女用心想說錯話了，連忙閉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了。
這時候，隻聽見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
所有人都朝著門口看去。
項少辰匆匆跟著女傭趕來，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臉色十分難看，眼睛瞪大，眼底全部都是紅血絲，看起來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而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隻有躺在床上的人，始終不肯往這邊看哪怕一眼。
項少辰放慢了腳步，挪動著步子，朝她走了過來。
看到她睜著眼睛，他都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定睛看了一會兒，而後竟然覺得眼眶一酸，眼底一片濕熱。
她還活著，活著就好。
項少辰坐到了床邊，生怕驚動了她一般，好像她就是個精致的瓷娃娃，哪怕稍微用力一點，就會破掉一般。
他把她的手拿了起來。
楚曦的手先前雖然纖長，卻是很圓潤的，手摸起來軟軟的，而現在，一把摸過去，卻隻有一片骨頭，手背上還紮著為多次輸液預留的針管，她的皮膚變得很薄，青色的血管在薄如紙片一般的手背上清晰可見。
項少辰的心狠狠地一緊，隻覺得生疼，比把這些針紮在他自己的身上還覺得難受。
醫生說她沒有想要活下來的意誌，她求生的欲望很低，即使過了危險期，醒來的幾率也還是很小。
他不相信，每天都靠著輸葡萄糖來給她補充養分，每天都看著她，希望她有一天能夠醒來。
他像是一個瘋子一樣，把能想的能做都用盡了，不顧一切。
“醒了？”
他開口，一開口，嗓子就壓得厲害，而且帶著濃重的鼻音，在配上那紅腫的眼睛，與之前的項少辰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楚曦沒有說話，幹脆閉上眼睛。
項少辰拿著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吻了吻。
楚曦立刻皺起了眉頭，“好髒！”
說的同時，她已經把手狠狠地抽了回來，像是噴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渾身都散發著嫌惡的意味。
不過她倒也說得不錯。
項少辰進來的時候渾身一股酒味，整個人就像是在酒缸裏泡過一樣，味道熏天，楚曦皺緊了眉，隻覺得胃裏一陣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