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再次睜開眼睛之際,窗外霧蒙蒙的黑,但天邊卻有些淡淡發白。她揉了揉因宿醉而發疼的腦袋,直起身來,活動活動僵硬而發酸的身體,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疊成了豆腐塊放在一旁的軟榻上——看來她又惹清風生氣了,不然,她怎會讓她在桌上將就了一晚?

    雄雞還未鳴啼,正是離開的好時機。推門,伸手,接住從房門沿上掉下來的包袱。——明明知道根本砸不中她,卻總在她告別的時候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移步到處廚房——飯菜依舊溫在那裏。然後,轉身躍到院牆上,幾個起落就整個消失在晨霧中——她要去洛陽。

    每次想到洛陽,總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洛陽城好像不是她現在看到的模樣……這種不確定總會讓她心情煩躁,所以,她總是繞過洛陽。但此次,卻非去不可——直覺告訴她,此行,興許會找到她一直渴求的東西。

    到達洛陽之際,夜色瞬時來臨。疲憊、饑寒。但迦南既不準備找個飯館大吃一頓,也不準備在客棧落榻休息,而是小跑幾步,到了東城一處氣勢恢宏,連簷樓宇的宅院——“中原孟嚐”歐陽喜的地方。

    歐陽喜的為人就如他的稱號一般,眼皮較雜,交遊甚廣,熱情好客,而他的宅院之前,也當真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大門口川流不息進出的,都是些挺胸凸腹的武林人物。這樣的人家自然是備了酒菜,不缺客房的。——迦南對於省銀子似乎很有一套。

    隻是今日,這輝煌的宅院門前竟上演了一出美女大戰野獸的好戲。

    迦南在江湖沉浮了幾年,見過的美女不少,但卻是第一次看見像正在比鬥的白衣女子那麽漂亮的姑娘。她雖身著白衣,但卻仿佛有火一般的熱情活力,穿梭於幾個大漢之間,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如貓逗老鼠一般,瞬刻就將幾名大漢打的鼻青臉腫,東歪西倒,很是神采飛揚。

    迦南觀察了一會,一個閃身就繞過了正在追老鼠的貓,抬腳就往宅院裏踏進去。

    正在這時,宅院內突然走出一五短身材,筋肉強健的錦衣男子,輕叱道:“住手!”此刻他目光灼灼,正上下打量著白衣女子和黑衣的迦南,眉宇間雖露出驚詫之色,但神色仍很從容。

    迦南低頭看了看自己抬起一半的腳,忖道:那她是不是可以不住腳?

    白衣女子尋聲望去,瞧見距離錦衣大漢幾步的迦南,先是一愣——一身黑衣,安靜而又冷漠,幾乎可以說是跟她完全相反的類型。女子理也不理突然出現的錦衣漢子,一個閃身就擋在迦南麵前,插腰笑道:“在我與他們周旋的時候,準備悄悄的溜進去,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迦南看了看擋住她去路的女子,放下抬起的步子,眼睛掃過女子的穿著——雖然有些狼狽,但衣料毫無疑問是頂級的手工絲織雲錦,衣袖和領口用銀線繡著簡單的雲紋,在她晃動的時候隱隱發亮。隨即又瞧了瞧距離自己幾步遠的錦衣漢子,皺了皺眉,考慮了一番,終於開口道:“我沒有悄悄的。”

    白衣女子怔了怔,忽的又笑開了,瞧了瞧也有些微怔的錦衣漢子,笑道:“對,你沒有悄悄的,而是正大光明的。”不知怎的,因為她偷偷潛入而產生的微微憤怒竟完全飄散了,眼前的黑衣女子意外的顯得可愛起來——她覺得她在說實話,她真的就是很平常的繞過一個障礙,走向自己的目的地罷了。同時,她也開始好奇起她到這兒的目的了。

    說完又朝著錦衣漢子道:“據說‘中原孟嚐‘歡迎一切帶著善意拜訪的客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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