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援朝仍然身兼專案組警員和武警教官兩大身份,但比起以往,他冷酷的臉上多了一絲柔和。他將李晉豐的女兒視若己出,對他來說,終於有了一個溫暖的家。

    李晉豐的女兒文文也挺爭氣,算是我們當中混的最有出息的一個!李晉豐犧牲後,文文像是變了一個人般,從小太妹變成了學霸,以烈士家屬的身份被特招進入軍校,之後更是以優異的成績加入了,成為了守護祖國藍天的一名巾幗英雄。

    老幺這個萬年留級生總算在第四個年頭畢業了,我懷疑是老師給的同情分。他穿著人字拖從校長手上接過畢業證書,激動地親了一下,然後掏出一張在口袋裏藏了四年的畢業感言當眾念出來,直到老師們受不了把他趕下台,這後來成為我們母校的一段佳話。

    孫冰心一直還是這個長不大的樣子,當然工作的時候比誰都認真,警隊裏有不少小夥子向她大獻殷勤,黃小桃也老是慫恿她趕緊把自己交代了吧!孫冰心每次都是一臉無奈地說:“沒有太喜歡的嘛,要是出現一個像宋陽哥哥那麽體貼的男孩,我肯定就從了。”

    黃小桃笑道:“你喜歡,那我讓給你嘍!這貨情商感人,家務又不行,唯一愛好就是驗屍,晚上一個人在屋裏總是不開燈,跟鬼一樣,老是把我嚇一跳。”

    孫冰心嗤之以鼻地哼道:“炫耀,祝你們早點離婚。”

    兩人的吵吵鬧鬧好像一直沒停過,直到後來孫冰心出國嫁給了一名華裔法醫。

    還有就是,我和黃小桃結婚了,婚後第一天從雙人床上醒來,我倆看著對方都有點愣,這才想起來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兩人同時笑了,後來花了好一陣子才適應一起的生活。

    對我來說,和真心喜歡的人共處一室,聽著她的聲音,聞著她的氣味,再也沒有比這幸福的。

    可是這樣的幸福總是短暫的,我們在家裏呆的時間不多,大多數時間還是奔波在各個命案現場,這一點和以前完全沒有兩樣。

    但無論是哪種形式的相處,我們都能樂在其中,正如我說的那樣,探案就是我們的約會。

    偶爾我會問黃小桃,要不要孩子,她思考良久說:“哪有時間!”

    “說的也是!”我笑道。

    反正暫時是沒有這個打算,一方麵是我們確實很忙,另一方麵我們太愛彼此了,還不想打破這溫馨的二人世界。

    眨眼間我成了一個奔三的首席顧問,可能是受某人的影響,我總是穿一件白大褂,戴著墨鏡,打扮得酷酷的。

    一有空我就會去南江市的墓地看看,這裏安眠著太多老朋友。

    這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我和往日一樣來到冷靜的墓園,還沒走到一座墓碑前就看見一顆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禿腦殼,並且嗅到一陣花香。

    那個被山茶花淹沒的墓碑就是楚嫣的,光頭強穿著一身黑西裝站在前麵默哀,這些年他倒還是老樣子,就是臉上添了一道疤,他說是喝啤酒時酒瓶突然炸了造成的,誰都知道那肯定是打架打出來的。

    我一言不發地來到楚嫣墓前,和光頭強並排站著,望著墓碑上那張終止於十八歲的美麗的臉龐。

    沉默的一分鍾結束後,光頭強說道:“宋哥,你也來看她了!”

    我笑笑:“是啊,順路來看看。”

    光頭強自然還是老一套的寒暄,“吃個飯”、“一起去玩”,但我能感到他的真誠,我也和以往一樣推辭:“等哪天有空吧!”

    “哪天到底是哪天,這都說了幾年了。”光頭強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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