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黴菌是讓豆類大醬發酵的菌種,雖然廠家一般都會在醬做好的時候放點防腐劑來抑製它們繼續發酵,但在嚴格的食品安全法規定下,防腐劑的份量是不足以殺光它們的。

    所以在進入腸胃的溫暖環境中,益黴菌會繼續繁殖。

    趁孫冰心化驗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死者的內髒,內髒倒是保存完好,看來死者生前軀幹部位沒有受到劇烈毆打。

    從骨骼寬度和橫截麵判斷,兩人均為四十歲以上的中年男子,身體強健,鍾表匠一定對他們用了比毆打還要痛苦的刑罰!

    一刻鍾後,孫冰心向我報告說:“腸道裏的益黴菌數量很少,遠低於平均值。”

    “那就對了,胃裏空空如也,內髒完整,胃腸卻有輕微水腫,所以鍾表匠對他們用的是灌刑。”我摘下手套解釋道。

    “灌刑?”孫冰心不明所以。

    “就是不斷地把水灌進胃裏,再強行擠出來,然後繼續灌,同時還用鐵鉤鉤住他們的後背,讓他們不斷變重的身體往下墜,撕扯自己的身體。”我解釋道。

    孫冰心聽得直皺眉:“真殘忍啊!”

    “是啊,這種酷刑既痛苦,又不容易有生命危險,人的胃比想象中要堅韌,能夠擴張到原體積的五倍。所以報告上對最後一餐的時間判斷錯了,因為胃裏進入了大量的水,把胃酸和腸道消化液稀釋,所以死者攝入最後一餐的時間應該在十二小時以上,估計在十五到十六小時左右。”我判斷道。

    “那我再驗一下胃酸濃度?”孫冰心抬頭看向我。

    “不必驗了,這個線索意義不大,隻說明一件事,法醫報告有漏洞,值得咱們複勘一遍!”我說道。

    也不能說這裏的法醫沒經驗,他們是太有經驗了,所以按照以往的經驗當成普通案件來解剖,於是產生了這種誤判。

    我們一個接一個打開袋子,第一名死者的肺部作過手術,第二名摘除了一部分肝,這些法醫都有記錄。

    我拿起死者的頭顱檢查,死者的臉基本上被火完全毀容,眉骨以上的顱骨和大腦都被法醫取掉了,我重點觀察解剖的盲區——臉部。

    我拿手指摸著死者的麵骨輪廓,上麵燒焦的皮膚不斷落下,孫冰心問道:“宋陽哥哥,你是在用仵作手法還原死者的長相嗎?”

    “不是,有一個發現,拿把刀過來。”

    我把死者的顴骨部位切開,直到露出骨骼,然後用酒精清洗幹淨,我指著顴骨說道:“瞧這裏的骨纖維,是不是很粗糙?”

    “難道死者削過顴骨?”孫冰心快速的回答。

    “咱們把整張臉皮揭下來看看吧。”我眯著眼睛道。

    揭臉皮是很困難的,我們小心翼翼地一片片揭掉焦黑的皮肉,兩個小時後,一副完整的頭骨出現在麵前。我用洞幽之瞳審視了一遍,立即發現死者臉部有六個地方做過整形,從骨板的愈合情況看是很久以前做的。

    隨後我們揭掉第二名死者的臉皮,這次比上次有經驗,隻用了一個半小時,和前一名死者一樣,這名死者也曾經做過大範圍的整型手術。

    孫冰心沉吟道:“明明是兩個男人,為什麽要做整型手術?”

    “而且他們整型的方式很反常,一般男性整容會把眼框加深、鼻梁墊高,但他們並沒有做這些,甚至把鼻梁變低了。這說明他們不是為了好看才去整型,而是為了掩蓋身份!”我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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