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老人蓋上床單,對乘警說道:“走,我們去檢查一下老人的行李。”

    我回到我自己的車廂,毛耿直不知從哪裏得知第二起命案的事情,一見我們來就喋喋不休:“宋神探,凶手逮著了嗎?哎呀,太滲人了,不到一小時死了倆人,現在坐火車怎麽這麽不安全。”

    這席話招來其它乘客的議論紛紛,毛耿直儼然成了大家的代言人,一直追問我案件的下落。

    我說道:“這個不方便透露,等事情完了,我自然會有個交代……哪個是那位老人的行李?”

    毛耿直指給我,乘警拿下來之後,我打開看看,箱子裏隻有衣服和幾瓶藥,但是標簽被撕掉了,我打開蓋子聞了聞,判斷不出來是什麽藥。

    我四下環顧,發現桌上有一袋燒雞和一瓶二鍋頭,燒雞已經打開,但裏麵的密封袋沒有開,我問這是誰的,旁邊的乘客稱是死者買的。

    我拿起燒雞袋子看了一下,然後走到車廂的垃圾桶那裏,正準備翻,一名乘警過來代勞。

    從垃圾桶裏找到了一個喝水的保溫杯,好事的毛耿直跟在後麵,我問他:“這杯子是他的嗎?”

    毛耿直想了想,回答:“是的,我見他拿這個喝水,怎麽好端端地給扔掉了?”

    我把保溫杯擰開,在裏麵找到了幾張紙,是藥瓶上麵撕下來的標簽,我掃了一眼名字,這是一種常見的抗癌藥,我似乎明白了。

    毛耿直笑嘻嘻地說道:“宋神探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線索?有什麽高見說給我們大家聽聽。”

    我冷冷看他一眼:“你出來,我有話要單獨問你!”

    毛耿直嚇得臉色鐵青,叫道:“不是吧,你在懷疑我,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跟他的死絕對無關。”

    我解釋道:“我沒說你有關,隻是有幾個問題要問。”

    帶他下車的時候,他高聲對全車廂的人道:“我隻是下去配合宋神探調查,馬上就回來!”我心想這人真是個活寶。

    下車之後,我給老人戶籍所在地的派出所打了一個電話,表明身份之後,讓他們替我查一個人。

    掛了電話,我問毛耿直:“之前你在車廂說了我哪些‘光輝事跡’?”

    毛耿直搔著頭:“這不犯法吧?”

    “我隻是問問,請你一五一十地複述一遍。”我定定的看著他。

    毛耿直大致重複了一遍,在他誇大其辭的敘述裏,我簡直成了當代狄公、再世宋慈,聽得我都頭皮發麻。當然言論自由嘛,我不爽是我個人的事情,但我無權幹涉他怎麽說。

    我問這些,是因為這和案件可能有關聯,我又問:“死者和你說過話嗎?”

    毛耿直想了想,道:“說過一句,我講這些的時候,他問:‘這位小神探不需要解剖的嗎?’我當時回答:是啊,人家從來不解剖,眼睛一看就破案了。’”

    我點頭:“行了,謝謝你!”

    “那我先回去了。”毛耿直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留他吧,我不想被他知道案件詳情,以後滿世界說;放他吧,我怕他回去又胡說,於是我拍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我跟你透個底,犯人現在就在車上,很可能就在你的‘聽眾’裏麵,你回去什麽都別說,萬一那家夥知道自己被懷疑,拚個魚死網破,再鬧出人命,你是要負連帶責任的!”

    毛耿直嚇得臉色鐵青:“不說不說,我什麽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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