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保險的人名叫徐虎,通過身份證號碼一查,這家夥來頭不小,竟然還有案底。他曾因詐騙被拘留和罰款,另外他的檔案顯示他在各大保險公司待過十年,三年前才離職,然後一直沒找工作。

    看到這份資料,黃小桃分析道:“這家夥感覺簡直就是一個詐保慣犯。”

    孫冰心道:“難道說自殺變謀殺全部是他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拿到那筆理賠金!”

    從這層意義上來說,凶手的動機一下子從高尚變得齷齪起來,盯著電腦上徐虎的長相,我覺得他有一些地方倒也符合我心目中凶手的樣子,就是有點太老了。

    黃小桃說道:“問題是,他要怎麽拿到理賠金呢?保險受益人必須是直係家屬或者配偶,外人是拿不到的。”

    我說道:“有沒有可能他是個中介人,從收益人那裏抽成?所以張芹才會躲起來。”

    孫冰心震驚道:“要是這麽說的話,豈不是這些少年的父母為了拿到保險金,雇傭殺手殺了他們的兒子?簡直太可怕了!”

    經曆過種種案件的我,早就領教到人性可以有多陰暗,我並不否定這種可能,但目前要做的還是掌握充足的證據。

    徐虎看樣子不太容易找到,黃小桃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王援朝去辦,讓任警官派人去找其它死者的直係親屬了解情況,我們則繼續盯著張芹。

    從戶籍數據庫上找到的資料顯示,張芹確實是米葉的母親,但是米葉卻和她很少來往,似乎關係不太好。

    難道說是張芹通過自殺幹預小組的係統發現自己的兒子和另外幾人要自殺,於是聯係到徐虎,把他們的自殺變得‘有價值’,於是徐虎給他們買了保險,救下自殺的他們,然後依次謀殺。

    我們又跑了一趟張芹的家,鑒於她現在已經有重大嫌疑,如果她還不在家的話,我打算直接進屋搜查!

    沒想到幸運女神眷顧了我們一次,當我們走進小區時,迎麵撞上一個披著頭巾、戴著墨鏡和口罩的女人。雖然她遮得嚴嚴實實,可我還是從她的體態和走路姿勢上認出來。

    “張女士!”我叫住她。

    “認……認錯人了,我不是……”她敷衍著在跑,黃小桃立即擋住去路。

    “談談吧!”黃小桃冷笑道。

    張芹好像認輸一樣,低下頭,慢慢摘下墨鏡。

    我們去了她家,她屋裏特別簡陋,就好像根本沒人居住似的,張芹坐在沙發上哭了起來:“警官同誌,我有罪!”

    我們交換了一下視線,靜靜地等她訴說。

    她說當年她老公自殺之後,還有一大筆債沒有還清,債主三天兩頭來堵門,有一次甚至要強行把她介紹到夜總會工作來還債,幸好她逃掉了。

    她隻能到處搬家躲債,這些年過得特別艱辛,兒子米葉也丟給了外公外婆。由於怕債主找上他們,她很少和兒子聯係,也不以母子相稱。

    她沒有想到,父母在米葉的成長中缺席,使他的性格變得孤僻自閉,在學校也交不到一個朋友,還受人欺負。張芹好幾次在米葉的微博上看到他說一些消極厭世的話,覺得心如刀絞,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她覺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一個笑話,她負責的自殺幹預小組拯救了上萬名自殺青年,卻拯救不了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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