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跑過去,查看張九麟的傷勢,他微微睜開眼道:“不要緊的,這血不是我的。”

    我問道:“人抓住了嗎?”

    張九麟搖頭:“可惜讓那小子跑了,對了,我有件事要問你,你的祖先是南宋時期的提點刑獄官宋慈嗎?”

    我一陣愕然,他怎麽知道的?張九麟告訴我剛才戰鬥的時候,從斷腸塤裏跑出來兩個冤魂,一個是龍邦國,一個是古代人,長得麵目猙獰。那個古代冤魂不停地喊宋慈的名字,還打算襲擊我,張九麟為了保護我,投鼠忌器,這才讓凶手跑掉。

    這番話聽得我一愣一愣的,已經完全超越了我的認知,可張九麟說得有理有據,不容我不相信。

    張九麟跟我描述了一下冤魂長相,叫我回憶一下,我搖了搖頭。我哪可能知道,《斷獄神篇》雖然記載了列祖列宗們的斷案經曆,可是裏麵的凶手都是寥寥幾筆,又沒有插圖的。

    遭此重創,但萬幸無人犧牲,我打算先撤退,不少警察被震得昏迷不醒,張九麟說他自有辦法。我把黃小桃攙扶起來,我倆沒受太大傷,按張九麟的說法,我身上的陽氣比一般人旺盛,我打算趁這功夫去四周調查一下。

    我倆往回走,來到一間公墓管理員的小屋,發現屋裏一片淩亂,地上扔著不少方便麵、麵包和餅幹的包裝,我仔細嗅了嗅,聞到一股屍臭味。順著那氣味來到屋後,看見地上淺淺地埋著一具屍體,我用手掃掉上麵的土,屍體的衣服上露出‘龍山公墓管理員’的字樣。

    看來這裏是凶手的臨時窩點,他把原來的管理員殺了,自己鳩占鵲巢,我們剛剛來的時候他被另一個管理員發現,於是那個人也慘遭毒手!

    凶手顯然正在經受陰物反噬之苦,因為我在抽屜裏找到大量的鎮痛藥、止咳藥,紙簍裏麵有不少沾著血的衛生紙,全是他吐出來的。

    黃小桃搖頭歎息:“害人害己,這是何苦呢?”

    我說道:“被仇恨蒙蔽雙眼的人,什麽都置之度外了。”

    我信手翻開一個老舊的筆記本,竟然是一個剪報集,裏麵有二十年前龍邦國被送進監獄的報道,還有其它一些警官破案立功的報道,這些警官的臉上全部畫了血紅色的大叉。

    這個人從二十年前就開始醞釀這場複仇,我意識到他跟龍邦國有非常親密的關係,我掏出手機給王援朝打了一個電話,接通之後我問道:“龍邦國有什麽親人在世嗎?”

    王援朝答道:“我正準備找你,龍邦國的戶口上麵隻有他和早已過世的雙親,下午我走訪他以前的鄰居才得知,他其實還有一個弟弟!但是這二十年裏兩人並沒有聯係過,這個弟弟在一切檔案上都否認與龍邦國的血緣關係。”

    黃小桃把耳朵湊過來聽,我沉吟道:“難道他從二十年前就開始準備了嗎?”

    黃小桃斷言道:“不可能,當時他才多大,我想這裏麵有一個很現實的原因,龍邦國是服刑人員,服刑人員的親屬往往會受到歧視,所以他才否認有這個哥哥。”

    我望著桌上的剪報集說道:“他嘴上雖然否認,但是心裏一刻也沒忘記當年的血海深仇!”

    我問王援朝,這個弟弟叫什麽,王援朝答道:“本名叫龍興國,後來他給自己改了個名,叫龍不悔,我把照片傳給你。”

    “龍不悔?”我念叨著,僅僅通過這個名字就可以想象出,他早已立誌為哥哥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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