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午,我和王大力跑了四個地方,分別是汪一舟小時候呆過的孤兒院、精神病院、和父親住過的房子,還有他短暫呆過半年的一家公司。

    因為收集到的線索比較瑣碎,我就總結一下,汪一舟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被孤兒院撫養長大。他是個特別孤僻的孩子,但是對機械表示極大的興趣,每次有汽車開起來就目不轉睛地盯著看,有時候能蹲在院子裏看司機修一下午車,問這問那,司機都躲著他,他還經常把孤兒院的鍾表、玩具、電器拆開研究,被老師發現就是一頓毒打。

    十三歲這年,他被自己生父領養回去,有家的日子也並不幸福,父親是個脾氣特別暴躁的人,汪一舟便是他年輕時候花天酒地搞出來的兒子。

    有一次汪一舟別出心裁地弄了一個小機關捉弄鄰居家孩子,一推門就有一桶水從上麵倒下來,鄰居家大人過來告狀,父親不由分說,一腳把汪一舟踢倒,後腦磕在窗台上,渾身抽搐,不停地流鼻血。父親一邊喝酒一邊說他在裝,不要管他,還是鄰居看不下去把他送到醫院去的,差點小命不保。

    據鄰居反映,汪一舟小時候身上隔三岔五就會添一些傷,臉色總是透著病態的蒼白,從來不笑。

    有一次,他花了三個月時間做了一台遙控機器人,父親以他不務正業為由把機器人踩爛了,那天晚上汪一舟哭得撕心裂肺。

    公司的同事也反映,汪一舟就是個怪人!平時沉默寡言,人際關係等同於零,就喜歡看一些機械方麵的書。有一次自己的寶馬壞了,連4S店都找不出故障,他隻動動耳朵聽了下發動機的聲音,就知道壞的是哪個部件。

    可惜因為汪一舟處不好公司關係,幹了半年就離職了。

    聽完這些人的講述,我對汪一舟反而有些同情,他從小就表現出機械方麵的超強天賦,但是周圍的環境一直在打壓他,除了祁勝這個有慧眼的恩師,沒有任何人給過他半句肯定和鼓勵的話!

    可以說,隻要讓汪一舟發展起來,他就是下一個殲二十戰鬥機,甚至是遼寧號航母的總工程師。

    我記得以前在哪看過一句話,中國的社會體製是天才的枷鎖,放在他身上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可以說他異化的內心正是他小時候經曆的毒打、漠視和侮辱造就出來的,但我不是心理醫生,我所能做的隻有把這個異類清除掉,防止他再用機械傷害無辜的人。

    調查完回學校,已經是晚上七點多,王大力累得整個人都快癱了,他說道:“陽子,你精力咋這麽旺盛,跑一下午都不累嗎?”

    我問道:“你知道女人逛街為什麽不累嗎?”

    王大力驚訝地叫道:“臥槽,自比女人,你承認自己是個受了。”

    我一陣懊悔,早知道說樂此不疲了,打什麽比方,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現在怎麽跟老幺一個德性,動不動就占我便宜?”

    我雖然心理上不累,但兩腿也跟灌了鉛似的,簡單對付了一頓,回宿舍泡個腳,真叫一個暢快,我深刻體會到警察生活的不易。

    一覺睡到天亮,黃小桃嘀嘀嘀打來電話:“有時間過來一趟嗎,我們找到案發現場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