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卷宗,我覺得現在發生的命案和祁勝的案件確實似是而非,要說模仿犯吧,祁勝的案件並沒有太轟動,誰會去崇拜和模仿他呢?

    我問王援朝有什麽想法,王援朝不動聲色地從置物櫃裏拿出一張紙給我,那是一個機械的設計圖紙。我問他這是什麽,王援朝吐了口煙道:“祁勝年輕時候設計的播種機,得過獎的。”

    我是學應用電子的,對機械也有所了解,機械並不是像外行想的那樣造大型機器,而是研究機械的力學結構,這圖紙可以說設計得非常巧妙。

    我立即明白了王援朝的意思:“你覺得他不是凶手?”

    王援朝點點頭,他說當時破案的時候他不屬於刑警,沒什麽話語權,可他就是覺得這個人雖然什麽都招了,雖然一切證據都指向他,但他就是不像凶手。

    所以王援朝後來自己調查了一些東西,越調查越懷疑,祁勝是個完美主義者,一輩子研究機械學,這樣一個人會造出那麽粗製濫造的殺人機關嗎?

    這對機械學教授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這種感覺我也體會過,當時假孔輝坐在我麵前招供了一切,但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說道:“那他為什麽要招供啊,難道是為了進監獄躲債主?”

    王援朝搖頭表示不知道。

    豹子山監獄的曆史很悠久,可以追溯到清朝,民國的時候關押過一些進步人士,是個令普通市民聞風喪膽的地方,經曆了幾次重建之後,現在已經是一座現代化監獄。

    我們把車停在外麵,過了幾道門禁,這時犯人正在放風,經過鐵絲網隔開的大院時,不少犯人扒在鐵絲網上衝黃小桃吹口哨,嗷嗷怪叫,還有人把手放進褲襠裏麵做下流的動作,黃小桃看得直皺眉,獄警罵道:“給我滾回去,不然扣分!”

    犯人乖乖走了,王大力小聲問我:“扣什麽分啊?”

    我給他科普一下,犯人平時要進工廠勞動,攢工分。工分是和表現掛鉤的,攢多了可以減刑或者保釋,但隻要犯個小錯就會扣不少分,所以犯人一聽到扣分就立馬老實了。

    有個犯人卻沒挪窩,那人扒在鐵絲網上,冷冷的望著我道:“真風光啊,宋陽!”

    聽見有人叫我名字,我愣了一下,一開始還沒認出來是誰,仔細一看竟然是鄧超。他剃了個很短的板寸頭,穿著鬆垮垮的號衣,臉色蒼白,臉上有些淤青,大概是被其他犯人揍的吧。

    曾經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人,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見麵,我問道:“過得還好嗎?”

    鄧超獰笑一聲:“少貓哭耗子了,老子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賜,敢跟老子再較量一次嗎?”

    鄧超現在已經完全不像一個學生,身上一股戾氣,黃小桃罵道:“你少狂妄了,你有今天全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還怪起別人來了。”

    這時裏麵的獄警吹哨叫犯人集合,鄧超置若罔聞,獄警就大喊他的編號,鄧超直勾勾地看著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老子現在什麽都沒有,隻有時間!我可以等,一直等下去,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裏,然後我要把你們所有人……”

    說著他用手作槍,對著我,黃小桃還有王大力模仿開槍的聲音。然後兩名獄警把他強行拽走,按在地上用電棒捅他,鄧超被電得身體不停抽搐,眼睛還始終惡狠狠地盯著我。

    王大力歎息道:“過去的同學變成這樣,真是又可憐又可恨。”

    黃小桃罵了一句:“這些人渣就讓他們在這裏慢慢腐爛吧,用不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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