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隻能盯著曲筱綃,唯恐她又鬧出亂子。

    樊勝美耐心聽完,臉上擠出一個微笑,雖然這個微笑在安迪她們看來是非常假非常虛的,可是在這種微笑配合下,樊勝美對著電話卻說出耐心得充滿諷刺的聲音,“那就好,我就順了你的心吧。今天開始我取消每禮拜一次的匯款。往後還匯不匯,匯多少,都聽憑法院裁決吧。這就是你要求的,你鬧什麽鬧啊,你給我好好看住爸爸,別害死他,爸爸要是死了,你連爸爸退休工資這條進賬也沒了。以後啊,等官司打完前,你們隻能指望爸爸的退休工資過日子了,苦是苦點,可好歹也是錢,總比一分錢都沒有要好。官司呢,我會省出本來每禮拜寄給你們的錢給律師,讓他好好地拖,打完一個再上訴,即使判我輸了,我還要慢慢地拖執行,拖你們個一年兩年的,反正我有的是錢,但就是不給你,你們慢慢熬吧,自找的。”

    這一回,樊勝美果斷結束通話,隻是結束通話後牙關緊咬,滿臉僵硬,目光呆滯。曲筱綃卻難得地讚了一個字,“嗲”!安迪拉樊勝美的手,道:“進去坐著慢慢說。這一關過去不易。”

    曲筱綃也摟著樊勝美往裏推,“小美啊,從此以後我再叫你一聲樊大姐,罰我學狗叫三聲。你早該這麽做。我媽從來都說,手裏捏著大牌,要是沒點兒狠勁兒,照樣會輸掉褲子。”

    “叫樊大姐有什麽不對?”樊勝美看清曲筱綃笑得不懷好意,立刻清醒過來,“狗嘴吐不出象牙。”她扭過頭跟安迪道:“可我很擔心爸爸的藥被他們換了,或者幹脆斷藥。我還擔心我媽又出去要飯。想到就坐立不安。”

    安迪道:“不破不立。再說你已經提醒你哥必須保留你爸的性命,他們不會不懂利害。其他的,隻能忍忍了,長痛不如短痛,他們咬到自己的肉,以後會知道痛。”

    曲筱綃就沒那麽客氣,“一句話,你哥不撤訴,不立下字據說明他以前是借你的錢買他的房子,現在是賣他的房子給你爸看病,他壓根兒沒錢,你就跟他們沒完。惡人隻怕惡人磨,你今天做得嗲,但你要是不堅持下去,鄙視你。”

    “大不了再讓你喊樊大姐。”樊勝美依然是心煩意亂,隻得歎息,“唉,隻能眼不見心不煩。”

    曲筱綃才剛點完菜,便接到中介老板的電話。“細細盤問了下,出納原本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的,但個把月前在外麵吃飯,有個朋友的朋友提起你名下的一套店麵房,一套住宅房,說你真富。出納脫口而出,說同一賬戶名下才不隻兩套房,多得很。飯桌上大家一好奇,出納就上班來仔細查賬,算出同一賬戶名下共有多少,又與朋友們去說了。唉,這件事真對不住,想不到岔子會出在這兒。”

    “這個,怎麽有這麽八卦的人?就是說,傳聞已經傳了一個多月,這兩天才傳到我的圈子裏,害得大家以為我最近才分得一大撥家產?她有沒有對別人說起這幾天賬號變動的事?”曲筱綃見安迪與樊勝美都目光異常,便豎起食指在嘴唇前晃動,讓兩人別私自議論。眼看樊勝美似乎要跟安迪說話,她索性跳過去站在兩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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