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點到時,樊勝美與關雎爾在附近飯店味千拉麵一人來了一大碗。樊勝美擔心吃多了湯水腰部發脹,她總是適可而止,留下一大碗湯。關雎爾看看樊勝美,看看自己碗裏充滿誘惑的麵湯,最終忍不住喝掉大半。

    樊勝美不急著走,看著感慨:“真羨慕你們吃不胖,不過得克製著點兒,人到了三十,喝涼水都長肉。我最初比你還能吃,經常半夜還轉著圈兒去大學附近找夜宵,等發現這樣不行的時候,克製起來就難了。”

    “我已經克製了啊。再加上鍛煉的。”

    “你這哪算克製。我是不知多想喝麵前這碗湯,喉嚨裏都長出小手了,可就是不敢,一頓都不敢怠慢。悲慘啊。”

    “真的嗎……對,同事也這麽說,中午吃得不多,下午餓慘了,拿出一塊餅幹,也隻敢小小啃一口。一包餅幹據說基本上與蟑螂一起分享。”

    “竟然敢吃餅幹這種含黃油的東西,要吃法棍,隻有鹽和酵母麵粉做出來的法棍,其他麵包也不行。哎喲,我最眼紅怎麽都吃不胖的人了,他們的胃腸肯定有特異功能,比如安迪,想起她的吃相和身材,心酸!痛心疾首!我們啊,年輕時候還能靠天資,等到了三十,長相就全靠自己努力了。”

    關雎爾一愣,“我從來沒天資,世上最大的杯具。高中,大學,又一向是女多男少的文科班,從來是醜小鴨。”

    “你現在已經不是,你修煉得很好,讓人一看就覺得恬靜高雅溫婉。真的。”

    “謝謝樊姐。”關雎爾臉一紅,可又非常開心,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也得提醒你,男人與女人的欣賞角度不一樣,遇到真正能欣賞你的男人,態度要堅決哦。”

    “樊姐……”關雎爾極其不好意思,可心裏承認,這一點確實很要緊。這麽多年來,多少男人是抱著實用心態接近她,接近她的目的倒是都很單一且純潔:結婚。可她就是意難平。樊勝美的話,讓她心中更是亂躥謝濱的影子。

    曲筱綃看準時間,就坐到梳妝鏡前化妝,順手給趙醫生發去催促短信。即使眼睛最需要盯著鏡子的時候,她還不忘念念有詞,背誦即將見麵客戶的背景資料與自己能提供客戶的產品特征。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除了有限幾個,比如爹娘,其餘都需要費心經營,以利益以愛好以各種各樣的可能來加強關聯。隻要關係好了,這世上什麽都可以談。

    等聽見門一響,曲筱綃就歡叫著道:“嗲趙,貓貓歸你喂,貓貓歸你喂。”

    趙醫生先走過來看一眼,一張臉便如大牙疼一樣扭曲了,“不許穿這件出去,你的腰全露了,你是去談生意。”

    “不,就不換,平常一個人出去談生意才要穿得像死老太婆,今天有你在,有主的女人可以隨便穿。啊,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穿這件,你不能阻止,不能阻止。啊……”

    趙醫生盯住曲筱綃的腰,很快一臉雲淡風輕,“有個詞,叫‘貨腰’。等我有時間慢慢跟你講。喂貓去了。”

    曲筱綃一激靈,伸手摸摸自己露在羊絨短毛衣外的小蠻腰,對著趙醫生消失的門口眼珠子溜了幾圈,終於還是心虛地鑽進衣帽間恨恨地將此性感衣服換下。

    她預感,那“貨腰”兩字絕非好詞,她猜得到,當趙醫生看著她的一圈雪白蠻腰解釋這個詞的時候,眼睛裏一準兒流露出對她低級趣味品位的蔑視。曲筱綃最怕這種無聲的蔑視。

    過了會兒,趙醫生戴著口罩手套穿著一次性雨衣出現在門口,見曲筱綃換了衣服,即使挨了曲筱綃一個白眼,還是得意揚揚地收拾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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