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邱瑩瑩一走,她又跌回煩躁狀態,敢情剛才那些散心的事兒都白幹了,隻要事情一涉及包太,她怎麽都淡定不起來。

    包太沒讓她多等,很快,電話又搶在包奕凡麵前,鑽進她的手機。可這一回,包太一張嘴,“安迪……”便沒了下文,電話那頭傳來克製的嗚咽聲。安迪吃驚,她千算萬算,穿上層層鎧甲準備迎接來自包太的挑戰,想不到,包太一上場就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了。安迪一時有點兒應對不過來,發了一下愣,才道:“怎麽了?”

    “安迪,我們娘兒倆好命苦啊。你道我來海市幹什麽?我老公比我早一班飛機飛海市,有人說他進了女人的門,我要親自過來看個明白。這種事兒我都沒臉跟兒子開口,在兒子麵前還得裝出他爹媽感情很好的樣子,免得他急起來跟他老爹沒完,我兒子是最重感情的人。想不到我還是給他闖了禍了,安迪啊,我對不起你了,我隻曉得老母雞一樣護著我兒子,想不到傷到你身上了,我好後悔,我該怎麽向你道歉才好呢。唉,嗚嗚嗚……”

    安迪被包太哭得手足無措,可又不能說她不在意,她要是不在意,就不會一早趕包奕凡離開了。她還在糾結,就聽電話那端一聲驚呼。“噯,怎麽了?”

    “我撞車。”

    安迪隻能眼睛一閉,吐出一口氣,“要緊嗎?”

    “追尾了,嚇人。哎喲,我行李還在後備箱裏。”

    安迪眼睛朝天翻著,“趕緊報警,我去接您。說個周圍顯眼的建築給我吧。”

    包太掛著眼淚含笑讓完好無損的出租車停到路邊一家顯眼的賓館,她拎行李站到路邊,給了司機雙倍車資。寒冬臘月雖然冷,可她不怕,她終於賺得安迪心甘情願給她做司機。

    即便是包太哭訴來海市捉奸的事無法向兒子開口,安迪卻一邊披外套,一邊打電話向包奕凡如實匯報包太的來龍去脈,請教該如何應對。她才不自作多情地替包太向包奕凡保密,可以向她這麽個外人透露的事必然不是秘密,她這麽認為。

    包奕凡一聽,頭皮都炸了,他覺得媽媽此行必然有詐,可又無法阻止安迪去接媽媽,萬一是真的出車禍呢。而捉他爸爸的奸?包奕凡在安迪麵前差點兒無地自容。他隻能語無倫次地勸阻安迪千萬不要參與捉奸。可包奕凡無法打電話去責問媽媽,因為他正需要上演與安迪分手的大戲,此時不能穿幫。

    安迪根據包奕凡的指示,戴上墨鏡以回避包太探詢心靈窗口。也領了包奕凡的指示,凡是他媽提到包家的事兒,她隻以一句“我已經與包奕凡分手”以不變應萬變。本來安迪挺頭痛於包太的大駕光臨,一看包奕凡比她更頭痛,甚至毫不回避地連連歎息,她便不頭痛了,顯然,包奕凡很清楚她媽媽是什麽樣的人,那麽包奕凡更應該懂得怎麽做。

    安迪出發,包奕凡焦躁如熱鍋上的螞蟻。安迪仗著包太不認識她的車,先行經包太一次,觀察一下包太的動態,給包奕凡打電話匯報他媽看上去並無傷痛,才繞了一圈再轉回來,將車停在包太身邊。

    早在繞行一圈時,安迪已經看清,包太帶著一隻大行李箱,神情淡漠,心事重重,看樣子前麵說的話不像是做戲。安迪停下車,便自覺直奔行李,打算替包太拎行李上車。可包太早提前一步孔武有力地拎起大箱子。兩個女人一起將手落在行李箱上,包太不禁一笑,“囡囡,我自己來。我們苦出身,不像你出國留學細手細腿沒做過苦勞力。”

    安迪微笑,與包太一起將箱子扛到車上。箱子倒是不重。等安迪繞到駕駛座,包太就給安迪一張字條,上麵寫著一處地址,“很晚了,我們去這家飯店吃點兒。好像離這兒不太遠。”

    安迪一看,是她曾經去吃過的一家店,比較高檔。但她再好記性也得再查一下GPS,背下道路之後才能出發。可她才剛上路,包太就石破天驚給她一句實話,“囡囡,我朋友說,我老公領著個二十幾歲小姑娘在那家飯店吃飯。不知道我們趕過去還來不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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