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忍無可忍,翻身下床,衝出門以跳河姿勢跳入泳池。

    等安迪在短短的遊泳池裏折騰完一身火氣,鑽出水麵,頭頂傳來包奕凡的聲音,“我可以跳進來嗎?”

    安迪沒搭理,靠著池壁喘氣,與對岸的包奕凡凜然對視。該騷包男依然沒穿上衣,下麵穿的是長睡褲,背後的燈光灑在該男緊致的肌膚上,猶如灑上一層暗金。果然好看。可惜安迪心中更加排斥,鼻端仿佛可以聞到多年前那一個個罪惡黑夜的氣息。

    包奕凡不傻,見安迪真的怒了,兩隻腳連一滴水都不沾,乖乖回屋裏取了一隻盤子,端兩隻酒杯和一瓶酒出來。又替安迪的杯子斟上酒,擱盤子上,讓盤子載酒,漂到安迪麵前。見安迪取了酒,包奕凡才道:“對不起,很想逗你理我,是不是做過火了?”

    安迪喝一口酒,依然不語。包奕凡隻得再道:“我們國內學遊泳,一般先學蛙泳。我跑到美國一看,那邊小孩好像都從自由泳開始學,很高難度啊。你也是自由泳,在美國學的?看你簡曆,出國時候還很小。”

    “請幫我找找有零食沒,我飛機上沒吃飯。”見包奕凡轉身去找,又補充一句,“可以披上一件上衣嗎?”

    夜空中傳來“哧”的一笑,後麵一個要求顯然未被執行。

    見包奕凡很周到地就著燈光將零食包裝剪開,但依然將包裝擱盤子上,方便辨識,如此細致,真不像是剛才那個瘋鬧攪局的。安迪這才回答:“我凡是與吃喝玩樂享受生活有關的項目,都是在美國學的。”

    “我就說,跟我一樣,我的吃喝玩樂也是在美國學的。在國內我是苦命孩子,我爹信奉不打不成材。咦,想賴床不早跑?打!想不做完作業就睡覺?打!竟敢考第二名?打!鋼琴考級前還沒彈順?打!暑假寒假在他公司做基礎工。他自己開車上班,我得騎自行車趕四五十分鍾的路上班。最可笑的是我爹如今到處宣傳他的成功育兒經驗,居然是苦口婆心,循循善誘。為我們沒有遊戲的童年幹杯,哈哈,可找到同道了。”

    “我跟你不同道。一、我是孤兒,在國內隻有掙紮活命,到國外拿了獎學金才有閑情逸致。二、作為天才,拿第一是天經地義,不需要克扣休閑娛樂時光。”

    包奕凡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輩子從小到大被人奉承為天才,今天被人一巴掌給打醒了。本來想故作謙虛地吹吹兄弟我也是苦出身,結果顯得渾身都是滑稽。“你……孤兒?不,你一定是外星人遺落在地球的孩子。”

    “很多人都這麽善意地安慰我,謝謝,我已經三人成虎了。看起來小曲沒徹底出賣我。”

    “是我君子,非禮不問。天才,會不會感覺高處不勝寒?”

    “水裏倒是有點兒寒。我……”

    “天才,提醒一下,女孩子說冷,是婉轉暗示身邊男人可以伸手過來擁抱了。我確認一下,你是這個意思嗎?”

    “邏輯還能再差一點兒嗎?”

    包奕凡隻能訕笑,再也不便調笑。而安迪則是有點兒驚訝地看著包奕凡,沒想到這家夥心理挺皮實,沒被一而再的故意打擊惹毛。她喝完杯中酒,跳出水池回臥室去了。包奕凡扭頭呆呆看著,忽然意識到,傳說中那些田螺姑娘七仙女什麽的都是小男人的意淫,真正的仙女,凡人誰吃得消。除非仙女克製著滿腦子的學問裝傻,但這可能嗎,再好涵養,總有對身邊人顯露的時候。

    包奕凡難得睡了個懶覺,睜眼之前,心中暗暗祈禱,最好那人已經起來,已經對著他看了半天,而且在他睡夢中還幫他掖了毛毯。但睜開眼睛一看,臥室門還關得嚴嚴實實。他走到院子裏對臥室窗戶偷窺,窗簾還拉得嚴嚴實實,顯然那人也在睡懶覺。他煮了杯咖啡,喝完,臥室門還嚴嚴實實。遊泳幾圈,上岸一看,臥室門還是紋絲不動。餓得撐不住去湖邊餐廳吃飯,回來臥室門依然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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