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到辦公室時,看到譚宗明已喝著一壺咖啡等候。譚宗明咖啡癮大,尋常的美式咖啡在他眼裏淡而無味,他隻喝高壓做出來的意式濃縮,而且一喝就是六人份。因此他從來很識相地跟人說,來一壺咖啡,而不是來一杯咖啡。去咖啡店則是一次性要六杯濃縮,合計一壺。

    安迪熟悉譚宗明的德性,進門就問:“有什麽事,不可以電話裏說?”

    “放你辦公桌上的幾張請帖,你最好都去一下。老魏一大早給我打電話,問能不能說服你去追悼會。”

    “我說呢,你這麽早出現,不大正常。我等會兒答複他,不去。你會不會為難?”安迪坐下看請帖,都是行業內的各種年會,說到底就是業內人士的年終交流會。當然有必要去,尤其是她已初露鋒芒。

    “不會。但聽說你最近情緒低落……”

    “與那邊的人無關,是感情問題。我正想討教,元旦三天想去熱帶旅遊,曬太陽去,海市這鬼濕冷天氣讓人抑鬱。要求是:直飛,溫度高於30℃,海邊,旅遊設施成熟,元旦前一天走,一個人。”

    譚宗明想了想,打電話給他助理,讓立刻著手去辦。“你的感情問題,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有,已經解決了。你今天來就為這事?小題大做了吧。”

    “有沒有良心。我要是關心你每天怎麽操作,怎麽被你打出去都不知道。除了小題大做一下我還能做什麽?”

    安迪微笑,笑了會兒,才看著剛打開電腦上助理的提示,道:“首先,你把本該屬於我的一壺咖啡喝了。其次,我接下來很多事情,你可以走了。”

    譚宗明攀住沙發扶手哀哀地道:“再讓我說件事。大家向我求情,求你別把午餐整成餐會了,被你一個個問題逼問,大家會得胃病的。”

    “劉、關、張三位?提示式的簡單問題也會有壓力?可以遞辭呈了。我不會虧他們年終獎。”安迪邊說,邊吩咐助理請包奕凡進來。

    “我也這麽跟他們說。”譚宗明笑嘻嘻地走了。走到門口,先截了包奕凡,肉麻地擁抱起膩了幾下,才握手道別。

    安迪挑著眉毛看穿西裝的包奕凡進門,“顯然是昨晚到的,為什麽不隨時打電話聯絡呢?”

    “昨晚一下飛機就給你電話,關機。想你可能已經休息了,不打擾。親自專程送一包資料來,這態度怎麽樣?”

    安迪卻問:“跟老譚擁抱,不肉麻?”心裏則想到,好巧,昨晚隻關了半小時的手機,就把包奕凡的來電給隔絕了。

    包奕凡隻是笑,“中午一起吃飯?”

    “中飯已經被我定為工作餐例會,簡單總結上午情況,部署下午安排。晚上……”她翻出一張邀請函看了看,“可以攜帶一名陪同……你有空嗎?我借花獻佛請你吃飯。”

    “沒空,我大約晚上七點的飛機回去。”

    包奕凡意味深長地看著安迪,剛想說幾句私底下的話,安迪搶著道:“你顯然今天行程安排得緊張,我不占用你寶貴時間。這包資料我會利用晚上時間盡快看完,然後我提前三天跟你約個時間,好好談談具體操作。甚至可以模擬一下。”

    “我很失望。行了,你忙,不幹擾你。送你一串貝殼項鏈,小玩意兒,請笑納。”

    “別走,別走,我打開看看。”

    “你以為我行賄?喜歡嗎?像是小孩子玩的小玩意兒。”

    安迪牽出一串色彩斑斕的“貝殼”,繞在手指上湊到台燈下瞧。她一向不喜歡那種花花綠綠的東西,對這個卻是一見傾心,“億萬年前鮫人的眼淚——彩斑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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