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之前從居高峰辦公室逃出來的時候,順手拿了些零食,不然躲在水下的這20多個小時,該是多麽難熬呀。白小玲吃完了最後的一袋麵筋,肚子還是有點餓,她回頭查看了一下文向傑的情況,看來那點飲水和藥物起到了作用,文向傑的情況穩定了許多,隻是他依然始終昏迷不醒,白小玲一直沒法子喂他吃東西——不過現在就算是能吃,也沒有東西可吃了。白小玲看了看時間,距離蔡成章所說的24個小時早已經過了,也不知道警察到底來了沒有。會不會來了沒找著人,又被居高峰給忽悠走了呢?於是,白小玲指揮老馬,開啟了隱形功能,順著他們來時的路,離開了海島的底下,靜悄悄浮出了水麵,在人工島周邊的一個淺灘上,查看島上的情況。在海底躲藏了20多個小時,白小玲一時也弄不清現在是什麽時分,隻是周圍的光線有些昏暗,看來不是淩晨就是黃昏。她眯著眼睛朝島上張望了好一陣子,終於看到靠近海灘的一片樹林,飛出來幾隻巡邏的梭羅,在海邊盤旋。白小玲大失所望,看來這座海島依然還在居高峰的控製之下,她隻得命令老馬,再度沿原路返回,回到人工島底下躲著。這一來一去的功夫,車裏又灌進來不少海水,如果再跑兩趟,隻怕車子就要沉入海底了。沒有辦法,白小玲隻得繼續躲在人工島底下,耐心地等待著。又挨了7個小時,白小玲又累又餓,實在是挨不住了,更重要的是,文向傑的情況肯定比她還要糟糕得多。白小玲顧不得那麽多了,命令老馬再次離開海島底部,浮出水麵,查看情況。海麵上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頭頂上繁星點點,很明顯現在依然是晚上。前方島上的情況看不太清楚,不過白小玲守了好一陣子,甚至沒有看到有梭羅到海灘附近巡邏。“白教授,要不要上前去看一看?”老馬問。白教授想了想,說:“好,不過注意不要走太遠,隨時準備返回海裏。”“明白。”老馬保持著隱形的狀態,從淺灘緩慢前行,爬到了島上,而後又特意繞了一個彎子,鑽進了一小片樹林裏,在林子裏繼續向前開進。汽車在島上已經前行了200米,依然沒有發現巡邏的梭羅。忽然間,老馬停止了前進。“白教授,我聽到前麵有人說話!”“是什麽人?”“我聽不清談話的內容,但是從他們談話的節奏和語氣來看,他們似乎是在討論什麽嚴肅的問題,但是情緒又比較放鬆,據分析有60%以上的可能,不是居高峰的人。”白小玲細細思索了半晌,囑咐老馬,做好馬上撤回海裏的準備,而後向樹林外麵大喊了一聲:“前麵是什麽人!”樹林外麵安靜了短短的片刻,一個男人的聲音高聲回答道:“我們是警察,你是白小玲教授嗎?”白小玲輕輕拍了拍汽車的儀表盤,征詢似的問道:“老馬?”老馬回答:“是個陌生的聲音。”白小玲說:“出去看看吧,多留一個心眼,隨時準備應對攻擊。”“明白。”老馬緩緩駛出了樹林,果然看到兩個身穿警服的男子守在樹林外。白小玲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拉開了車門走出去,誰知道緊繃的神經一旦放鬆下去,積攢的疲倦潮湧而至,白小玲兩腳一陣陣發軟,一時站都站不穩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兩個警察趕忙上前扶住了她。“白教授,你沒事吧?”“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文向傑博士和你在一起嗎?”“他在車裏,他的情況很糟糕,需要馬上進行急救!”警察立刻拿出了對講機,叫了救護車。趁著等救護車的這個當兒,警察把白小玲攙扶著送回大樓裏做筆錄。白小玲問起了蔡成章的下落,兩個警察隻是搖頭歎息著,沒有回答。白小玲剛想要再問,就看到兩個法醫模樣的人抬著一張擔架,從不遠處的海灘上走過來,擔架上橫躺著一人,臉上蒙著白布,很明顯是個死人。白小玲心裏“咯噔”的一下,慌忙跑上前去,拉開了白布一瞧,躺在擔架上的,可不就是蔡成章嗎?隻見他雙目緊閉,臉上的五官扭曲,身體僵直,看起來死去已經有一陣子了。這是白小玲第一次親眼見到身邊的人死於非命,雖然對方和她也隻是剛剛認識,並不太熟,可是還是忍不住心口“噗噗”狂跳,全身發抖。其實,像白小玲這樣一個成就斐然的大科學家,她的性格正直、樸實、高傲、剛硬,像蔡成章這種一身市儈氣的家夥,是她最瞧不起的那一類人。可是命運,陰差陽錯地,讓他們在一起經曆了一段同生共死的冒險,偏偏是這個讓她瞧不上眼的蔡成章,在危難關頭救了她和文向傑一命。他隻是拉開了車門,義無反顧地朝黑暗中奔去而已。他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此刻在白小玲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閃現。“他是怎麽死的?”白小玲顫抖著問。“應該是受電擊而死,就在前麵的那片海灘上。”白小玲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蔡成章臨死前的畫麵:他在海灘上奔跑出沒多遠,大群的梭羅迅速圍上來,蔡成章被電流擊中,撲倒在地上,無數電流像雨點一樣落在了他的身上,蔡成章渾身劇烈地抽搐著,直到不再動彈。梭羅發射的電流,理論上和防狼電擊器的電流是一樣的,用來進行自衛,是電不死人的。隻是如果受到了太多次的攻擊,人體也是承受不住的。應該不會太痛苦的。應該沒有太多痛苦的。白小玲隻能這樣安慰自己。法醫將蔡成章的遺體抬走了。兩個警察安慰了白小玲一陣子,將她領進了頭盔大樓的大廳裏。從警察的口中,白小玲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就在蔡成章出發24小時後,他的朋友按照他的囑咐,報了警。因為涉及到文向傑和白小玲兩位知名科學家的安全,警方對此事十分重視,立刻派人調閱了監控錄像,查明了三人的去向,而後派出了4名幹警,前往居高峰的人工島上進行調查。可是,4名幹警出發後,過了三個多小時,仍然沒有返回,而且與警局失去了聯係。警方感到事情不妙,又派出了大隊人馬前往增援。誰知到了島上一瞧,整座人工島都已經人去島空了,居高峰和他的工作人員,以及包括梭羅在內的一眾機器人助手全都不見了,島上的幾個主要的實驗室也全都被搬空了,先前派出的4名幹警,被人電暈了,綁在一間空空的實驗室裏。白小玲聽完後,全明白了。居高峰很清楚,驚動了警方之後,他的秘密遲早是要暴露的,於是也不羅嗦了,直接電暈了4名幹警,爭取時間,然後將島上最主要的設備全都轉移走了。他這一逃走,等於是把自己龐大的商業帝國全都丟下了,以後就一心一意搞他的超光速粒子實驗,把這個當作他終身的事業。按照居高峰的說法,超光速粒子有很多種,每一種都擁有不同的未知的屬性,而且每一種都逆向穿梭時空,那麽他執意就進行的這個實驗,對人類文明的危害,怎麽說都不為過,必須盡快找到他,阻止他。可是,這裏是茫茫的大海,他帶著那麽多的設備,能夠躲到哪裏去呢?錄完了筆錄,白小玲出了大樓,望著前方黑漆漆的大海,一時間心緒萬千。恰在這時,救護車趕到了,幾個醫生把受傷的文向傑抬上了車,向著陸地的方向駛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白小玲似乎隱隱聽到了文向傑發出了一陣呻吟,仿佛是在抗議著什麽。警方已經找到了人工島的控製中心,將島上的大橋放下了,救護車呼嘯著駛上了大橋。橋上層層疊疊的護欄,將救護車上的燈光全都擋住了,救護車仿佛駛入了一條漆黑的隧道,隧道橫亙在大海上,通向一個神秘未知的遠方。隧道的另一頭,是燈光通明的城市,是安穩繁華的文明世界。唯獨隧道中的這一段黑暗,隔絕著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