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再給你打過去。”文向傑木木地掛斷了蔡成章的電話。他仰著頭,驚詫地望著天空中那些古怪的菱形極光,心裏有一種感覺:這些光芒,並不是人為用設備製造出來的,而是某種尚不為人所知的自然現象。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他也說不清楚,或許隻是一種直覺吧。這菱形的極光,會和周圍的大停電有關係嗎?高峰實驗大樓,距離文向傑的住處並不太遠,文向傑繼續拿手機來照明,徒步行走來到了高峰實驗大樓前。那淡藍色菱形極光,果然是從實驗大樓裏的某一處發出來的,像煙霧一般嫋繞而起。文向傑被這道菱形的極光所吸引,癡癡地走到了門禁欄杆跟前,忽然間,一陣莫名的恐懼如同一陣大風穿透了文向傑的身體。這陣恐懼,出現得很沒由來,因為周圍美元任何會令他感到恐懼的東西,而且伴隨著這一陣恐懼,還有大量的幻覺,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遊魂短暫地占據了他的軀體,將他帶入了另一個世界裏。文向傑回想了一下那一閃而過的幻覺,他似乎是短暫地進入了另一個時空裏,好像是古時候的某個朝代,某個人遇到了某件讓他感到恐懼的事情,而不知為何,在某個瞬間,那人的恐懼情緒被傳遞到了文向傑的大腦裏。這是怎麽回事?是幻覺嗎?文向傑百思不得其解,隻得用力搖了搖頭,把那種短促而怪異的感覺從大腦裏驅趕了出去,抬頭望向了麵前的實驗大樓。大樓裏黑漆漆的一片,死寂得好似是被荒棄了千百年的廢墟。實驗雖然被上頭下令中止了,可是總該還有人留下來看守財務吧,怎麽會安靜成現在這個樣子?文向傑打算進去看看,這才忽然發現,自家來得匆忙,居然忘了帶門禁卡了。“有人嗎?喂,有人嗎?”文向傑衝大樓裏喊了好幾遍,可是根本沒有人回答。文向傑想了想,決定給負責實驗室後勤管理的陳煥然主任打個電話。他拿起手機,還沒來得及撥號,電話鈴聲忽然響起,他定睛一看,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者,正是陳煥然。這可不就巧了嗎?“喂,陳主任……”“白教授!”文向傑剛接通電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句話,電話那頭沒頭沒腦地傳過來一聲呼喊。“啊?陳主任,我是文向傑啊。”“去找白教授!”陳主任在電話那頭焦急地大吼了一聲,聲音裏還夾雜著劇烈的喘息聲,仿佛是在一邊奔跑,一邊和他通話。“啊,白教授?哪個白教授呀?”“他來了!他來了!”陳主任驚恐地大聲叫喊著,喘息聲變得更加急促和激烈了,似乎陳主任正在狂奔著躲避什麽東西。“喂,喂!陳主任,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你說清楚啊!”砰!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響,把文向傑嚇得一陣哆嗦,幾乎與此同時響起的,是陳主任淒厲的慘叫聲,而後是手機跌落在地上的聲響。文向傑嚇得呆住了,身體微微顫抖著,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一陣陰沉沉的腳步聲,一聲一聲,慢慢逼近過來,文向傑幾乎能夠想象出來,電話那頭,這腳步聲的主人,那冷酷而滿含殺意的麵龐。腳步停在了陳主任的手機前,停頓了片刻,而後“咵”的一聲脆響,對方抬腳跺碎了陳主任的手機。文向傑的心髒“噗噗”狂跳,他知道自家剛剛從電話裏聽到了一樁謀殺案,被害人是他的同事陳煥然,他是最後一個和陳煥然通過話的人!生死關頭,陳煥然一直讓他去找白教授。白教授,哪個白教授?文向傑細細回想了一下,確認自家和陳煥然都認識的,姓白的教授,就隻有之前來實驗室裏視察的白小玲教授了。可是,他們和白小玲隻有過幾次短暫的接觸,還都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這起謀殺案,和她能有什麽關係?文向傑慢慢冷靜了下來,首先打電話報了警,把自家接到陳煥然電話的事情告知了警方,當然沒有提到白小玲的事情,希望警方能夠去核實一下陳煥然的狀況。隨後,文向傑又試圖和白小玲取得聯係,了解一下情況,可是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對方的聯係方式,隻是隱隱記得曾經在某份資料上看到過白小玲的住址,因為那裏和自己的母校隔得不遠,所以被他記住了。於是,文向傑用手機叫了一輛專車,趕往白小玲的家中。蔡成章說的沒錯,整座城市都停電了,處處都黑漆漆的一片。文向傑下了車,走到了白小玲的家門前,發現院門很異常地敞開著,文向傑的心裏湧起了一種不祥的感覺。他小心翼翼走進了院子裏,衝屋裏喊了兩嗓子:“白教授!白教授?”可是沒有人回答他。文向傑一邊繼續喊著白小玲的名字,一邊繼續慢慢向前走,竟發現裏麵屋子的大門也是敞開著。文向傑猶豫了一下,還是抑製不住好奇心,探頭探腦地進了屋,剛走出了沒幾步,忽然間一個白影猛地朝他撲過來,文向傑腦袋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哎呀”一聲驚叫,撲倒在地。那白影撲過來,騎在了文向傑的身上,用一塊鋒利的碎玻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是誰派你來的!”那人影惡狠狠地大聲喝問。“白……白教授?”文向傑聽出來了,這就是白小玲的聲音。“我問你是你讓你來的!”白小玲更加凶惡地又問了一遍,把手裏的碎玻璃用力往下按了一下。“陳煥然!是陳煥然讓我來的!”“陳煥然是誰?”“是我們實驗室的後勤主任啊,你們以前見過的!”白小玲沉默了片刻,似乎這才認出文向傑來,但是卻並沒有放鬆對他的敵意,碎玻璃依然死死地按在他的脖子上。“你什麽時候來的?”“就剛才,一進門就被你砸翻了!”白小玲遲疑了一下,這才從文向傑身上站起來,但是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手裏依然緊握著那塊碎玻璃。她轉身拾起文向傑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借著手機屏幕的亮光,在地麵上四下找尋著什麽。“你找什麽呀?”文向傑話剛一出口,手機的亮光掠過沙發旁的一個角落,隻見一挺小型衝鋒槍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文向傑嚇了一大跳,差點扭頭就跑。不過,好在白小玲並沒有拿槍對付他的意思,她一把拾起衝鋒槍,扭頭就往門外走,還不忘回頭招呼他:“這裏不安全,我們離開這裏!”文向傑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跟了過去。出了門,白小玲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上了戰場,端著衝鋒槍四下偵察,警惕著可能潛藏在黑暗裏的危險。院子裏的某個角落裏一陣響動,白小玲端起槍轉身就是一通掃射,文向傑剛想要開口阻止,卻隱隱看到真的有一個黑影從草坪上一掠而過,一下子嚇得腿都軟了。白小玲一把抓住了文向傑的手,朝車庫的方向狂奔而去。好在路上沒有出現什麽意外的狀況,兩人順利地來到了車庫,上了白小玲的車,白小玲點著了火,狂踩一腳油門,汽車咆哮著衝出了院子,向著夜色中的遠方疾馳而去。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片漆黑,仿佛是在荒無人煙的曠野中,文向傑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一部災難電影裏,全世界都在被毀滅,你隻知道沒有方向地躲避眼前的禍事,卻不知應該去向何方,能夠去向何方。汽車行駛了好一陣子,估計早已經遠離了白小玲的家,遠離了危險,文向傑情緒平複了下來,忍不住問道:“白教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我怎麽知道怎麽回事?我還想問你呢!”文向傑一張口就吃了個憋,心裏老大的不痛快,可是為了弄清事情的原委,還是強忍著不悅,把自己在大停電後看到高峰實驗大樓上空的菱形極光,接著接到陳煥然的電話,趕到白小玲家的經過講述了一遍。白小玲輕歎了一口氣,說:“我了解的情況也不比你多多少。”說著,白小玲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也講述了一遍。原來,這半個月來,白小玲隱隱感覺到有人一直在暗地裏跟蹤和調查自己,但是卻一直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