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警方收到上麵的命令很快前來支援,祖天漾抱著渾身是血已經休克了的少女上了警車,一路飛奔至醫院,前來支援的刑警跟季言押解著趙家的三兄妹從地窖出來,趙家的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窖被警戒線牢牢圍住。送到醫院的王曉梅立刻進行了大手術,她大出血,醫生全力搶救,並為她做了引產,好歹是抱住了一條命,馬玉芬也被送到醫院,她嚴重的營養不良,各項指標都有問題,不僅身體差,心理也出現了很大的問題,有畏光怕人的舉動,一直死死的拉著季言的衣服,連抽血化驗的時候都不肯鬆開。馬玉芬跟王曉梅一樣,也懷了身孕,瘦小的身體卻頂著一個碩大的肚子。大約是因為長期待在地下室的緣故,她變得很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白,而是一種病態,白的透明。頭發也掉了一大半,大約是被趙家兄弟強行剪過,參差不齊地散落在身上,完全看不出她隻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季言看過兩個女孩的照片幾百次,如今真人在麵前,卻一點都認不出來她們了。之前在辦理案件的時候,季言無數次希望找到她們的時候她們還活著。如今真的找到了,他又覺得心痛,想著要是能早點找到她們就好了。祖天漾受了點傷,也不是很嚴重,就是身上青青紫紫的看著唬人,做了些檢查後就過來找季言。王曉梅的手術很快做完了,醫生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兩個男人才放下心來,馬玉芬也要進行產科檢查,不得不放開季言的衣服,兩個小護士把她推進去的時候,她一直扒著床,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季言,季言歎了口氣回過神,轉頭看著祖天漾滿身血了呼喇的樣子,想遞給他一根煙,可惜身上沒有了,他們倆並排靠在一起,都覺得疲憊,過了許久,季言才問祖天漾:“真找著了麽?”祖天漾說:“找到了。”季言皺著眉:“我怎麽跟做夢似的。”祖天漾輕笑:“我也是,我這腦漿子現在還在腦袋裏麵晃悠呢……”季言吸吸鼻子:“我想睡覺”祖天漾說:“嗯,睡會吧。”季言迷迷糊糊地半醒半夢中突然說了一句:“你說你告訴我個事兒。”祖天漾裝傻:“嗯?”季言說:“什麽事兒?”祖天漾輕笑:“沒什麽事兒……”“哦……”沒一會,馬玉芬已經做完了全部檢查,護士通知他們馬玉芬情緒不太穩定需要幫助的時候,發現兩個人已經靠在一起睡著了。小姑娘站在旁邊看了看,有點於心不忍地晃悠醒他們,將心比心,他們這些職業都是這樣,說不準什麽時候手裏攥著的就是人命,高壓力高強度,可是每當完成一場手術,救了一條人命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那種從內心深處滋生出來的自豪感也是無以倫比的,大約跟他們破獲一起案子,救出被害人的感覺是一樣的吧?聽到警察兩個字,季言一下子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護士,護士小姐抿抿嘴說:“警察同誌,那個馬玉芬接受完檢查了。她極度營養不良,現在在輸液呢。但是她情緒很不好,在病房裏大吵大鬧,大夫手讓您過去看看”季言點點頭:“我知道了,王曉梅怎麽樣了?”護士說:“她還在昏迷。”馬家兄弟受傷都不重,被前來支援的特警押去了另外一家醫院。季言睡了不過十幾分鍾但是腦子已經清醒了,他推推靠在他肩膀上的祖天漾:“別睡了,起來吧。”祖天漾閉著眼睛往他身上拱了拱,依然睡著,護士小姐看著直笑:“現在那屋空著一張床,反正也沒人,要不你們去那睡會吧。”兩個人起身往病房裏麵走,祖天漾說:“處長跟你說了沒有?馬廣德什麽時候抓捕?”季言說:“馬廣德不著急,他現在被嚴密監控著,跑不了。這邊要是沒事了,咱們還得抓緊審訊趙桂田他們。”祖天漾把腦袋靠在季言的後背上:“我現在都有點暈,你說會不會給我打出什麽毛病了?”季言皺著眉:“不是說沒事麽?哪兒有那麽嬌氣,你留洋的那一段,要是去當個兵,保管你什麽毛病都沒有了。”他雖然這麽說,也沒有把祖天漾的腦袋甩開:“大夫怎麽說的?”祖天漾說:“他說得靜養,什麽都幹不了,需要人照顧……”季言冷笑一聲:“養著吧,反正以後也不是我照顧……”他本來是開玩笑一樣說出的這句話,然而話說出來,他才覺得心裏有一點點失落,祖天漾在後麵也沉默了。案子破了,祖天漾也沒有什麽理由留下了,他之前試探過季言跟他去北京,結果踩了雷,祖天漾留在這裏更是不大可能,就算他願意,上麵也不見得會放人。這本來也沒有什麽,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人生這趟列車,總會有故人下車,新人上車,能一起走過一段旅途就難能可貴了。話題沉重起來,祖天漾靠著季言,想了想還是問:“哎,真不跟我走麽?咱們這麽一分開,以後再見麵的機會……”季言打斷他說:“趕緊起來吧,看看這倆孩子,去問口供。”馬玉芬洗幹淨之後露出清秀且略顯稚嫩的臉龐,她蜷縮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目視前方,護士們進進出出看她的眼神都充滿同情,季言和祖天漾走進屋子之後,她才稍微有了點表情,季言走過去坐在她對麵:“你是叫馬玉芬?”馬玉芬看著他,兩隻手不自覺的握在一起。祖天漾說:“你別害怕,我們是警察,都過去了,你不會再有危險了。欺負你的壞人已經被抓起來了。不用怕了,你可以回家了……”馬玉芬的眼神漸漸有了一點光彩,她嘴唇動了動說:“回家……”季言有點不忍地把臉轉過去,也許她再回去,家已經不在了,馬廣德自作自受,但是這個少女畢竟是無辜的。祖天漾說:“馬玉芬,拐賣你的人,是趙桂田嗎?”少女的眼角流下一滴淚水,輕輕地點了點頭。祖天漾說:“她把你騙到這邊,然後趙家的兩個兄弟把你們關在地下室了?”少女點頭,她閉著眼睛,眼淚不斷地流下來,她伸手瘦弱的小手擦了擦眼淚,手腕上帶著幾處陳舊的傷痕。祖天漾歎了一口氣:“姑娘,他們是不是強暴了你?你肚子裏麵的……”少女哭出了聲音,在裕發村的這一段日子裏,祖天漾見識到了這個村裏各類女人的哭泣,她們有的高昂尖銳,有的聲嘶力竭,但是都比不上這少女強烈壓製卻依然克製不住的淒慘,她細細的抽泣著,大顆的眼淚從臉上滾落下來,在被褥上一閃就消失了,很快被褥就被她哭濕了,突然她眼睛一翻白,往後仰去,季言一把托住她,把她輕輕地放到在床上,祖天漾出門叫了人,醫生和護士跑進來給她量血壓翻眼皮折騰了半天,好在問題不大,一邊的護士小姐走進來:“警察同誌,病人身體還很虛弱,請您下次再問吧。”季言點點頭,對祖天漾說:“算了,看來口供急不得,咱們先回去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