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很快被挖出來,她微微側躺在棺材上,全身赤裸,兩節手臂不見蹤影。季言說:“魏超雄,你都看見了吧?你妻子死後,有人曾經進行過挖墳並猥褻或者強奸屍體,最後還把她的胳膊砍掉了。”魏超雄坐在地上,突然哇哇地哭起來:“我的老天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我咋碰上這種事了……”祖天漾挖坑的時候,胡子掉了一半,他滿手泥土,隻能用胳膊肘摁住:“你要想讓這件事沉冤得雪,我的能力不夠,這位金剛轉世的能力也不夠,你還是報警去吧。警察才能救你!知道嗎?”魏超雄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劉暘旁邊:“警、警察同誌,救救我,我報警,報警。”劉暘看著季言,季言衝她點點頭,劉暘扶起他,帶著他上了警車,李茂和王天明在陳小紅的墳頭前拉上警戒線。祖天漾回頭看了看,脫下大褂,蓋在了受盡屈辱的女屍身上。魏超雄亡妻被猥褻案正式立案,晚上跟處長匯報完,二組的哥幾個帶著兩個小姑娘跑去擼串喝酒。這麽長時間了,這件事終於走上了正軌,一旦能證明猥褻屍體案是馬廣德所為,少女失蹤案就不會結案,而如今已經被挖出斑斑劣跡的裕發村,也會接受調查。大家心裏頭都很高興,是發自肺腑的那種,就像是寒窗苦讀的書生終於看到了自己中了進士,往前走了一小步也是好的,總歸是往前方邁去了,心裏頭有底了,丁東多喝了兩瓶啤酒,賴在劉暘身邊不走,借著酒勁兒想跟小劉姑娘告個白,李茂平時看著多穩重的一個人,喝得也五迷三道,靠著王天明嗷嗷嗷的喊著。田媛本來就是個小人來瘋,她雖然最晚加入隊伍,但是出力卻不少,自己把自己感動到了,腦補出一部諜戰劇,覺得自己是英勇美麗的女地下工作者,忍不住就唱起歌。季言心裏也高興,這個讓他憋屈窩囊的案子,終於露出一絲曙光,他終於能看到些希望,他抿了一口啤酒,也有點上頭,暈暈乎乎的看著他們鬧,看著看著就把目光出溜到祖天漾身上,祖天漾坐在一邊,手指上還包著紗布,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絕不是高興。他怎麽了?季言迷迷糊糊地想,又突然恍然大悟,他生自己的氣了……小心眼……季言心裏嘀咕著,祖天漾調查自己的事兒自己都轉眼就忘了,隨口說的一句不是朋友,祖天漾能記恨到現在。他想了想今天祖天漾用手挖坑的時候,想想之前他們蹲點互相依靠的時候,覺得祖天漾不止小心眼還死心眼,他難道看不出來自己對他已經放下所有芥蒂了麽?看不出自己完全信任他麽?就氣頭上那麽一句話至於的麽……季言把手裏的啤酒喝光,走過去。祖天漾看見他,衝他微微抿了一下嘴。季言平時瞧慣了他的嬉皮笑臉,被這個生拉硬拽出來的笑容膈應的夠嗆,他往前邁了兩步,腦袋裏麵有點暈,眼前發黑,晃悠了一下,坐到祖天漾旁邊。祖天漾被他擠了一下,把腿稍微並攏了一下。季言眯著眼睛說:“這回能水落石出吧?”祖天漾說:“一定能。”季言本來就不擅長找話題,又有點醉酒,一時腦袋放空,他心裏覺得應該跟祖天漾道個歉,那天是一時氣頭上,但是又覺得祖天漾本來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最初見麵的時候,他把祖天漾的臉打的跟花瓜似的,祖天漾不也沒事麽?怎麽就為了一句話這麽不依不饒?他們倆這麽尷尬地坐著,連劉暘和田媛兩個沒喝酒的小姑娘都察覺到了,好奇的往這邊看。祖天漾看了看時間:“今天也別太晚了,今天那幾個媒體的朋友連夜把照片和稿子都傳真回去了,明天說不定上麵就出調令了,咱們還是早做準備吧。”季言腦子裏沒有想這件事,他“嗯”了一聲,沒有動窩。祖天漾猶豫了一下:“我還有點資料需要整理一下,要不,今天我跟丁東他們回宿舍去住吧。”季言放下酒瓶,“砰”的一聲,把在旁邊打鬧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祖天漾也被他嚇了一跳,大家麵麵相覷地看著季言。丁東小聲問王天明:“怎麽個情況?喝、喝多了?”王天明說:“我今天看著就不對勁,不知道啊這是怎麽了?”季言麵色潮紅,眼神有點對不上焦,他伸手指了指祖天漾,祖天漾抿了抿嘴,以為季言要借著酒勁兒噴他。誰知道季言指了幾下,又伸手抓住祖天漾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祖天漾目瞪口呆,感覺自己貼在季言臉上的手指騰地就熱起來,季組長嫩嫩的臉皮滾燙地燒在他手心裏,幾乎要把人灼傷,他怔怔地看著季言。丁東幾個半醉半醒的也迷迷瞪瞪地看著,劉暘和田媛更是麵麵相覷,不知道季組長這是來的哪一出。季言把臉埋在祖天漾大大的手掌裏,半眯著眼睛說:“你不是喜歡擰麽……不是不讓你擰你還擰麽,我、我今天就讓你擰個夠,你擰吧,擰!”祖天漾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看著其他人詫異的目光,尷尬地解釋:“季組長這是太高興了,喝多了吧這是……”丁東幾個都覺得自己清醒了一半,跟著尷尬的嘻嘻哈哈,企圖蒙混過去。季組長用臉蛋上的肉蹭蹭祖天漾修長的手指,嘟噥說:“你消氣了嗎?要是沒消氣你就接著擰……”祖天漾的心一下子就化了。他心裏一陣酸楚,身上竟然泛起一層雞皮疙瘩,那股酸楚直直衝上鼻腔,要從眼裏冒出來,這種感覺陌生的很,饒是鷹眼也有些不知所措,看來是他情緒化的太厲害,季言也發現了……昨晚上季言的那麽一句話,的確讓他難受了半天,祖天漾這種人一般的事情很難讓他掛心,但是一旦掛心的事情能讓他情緒波動很久很久,他不是掛臉的人,但是季言還是發現了,他也不是沒安慰過自己,季言昨晚上就是炸毛急眼了才給他那麽一句,可是不知道怎麽,這句話跟給了他一刀一樣。祖天漾眯著眼睛看著季言,從昨晚上就開始顛來倒去的心髒這會兒才真正舒服了點,他輕笑一聲,伸手輕輕地在季言的臉上擰了一下,平時季言越是不讓他擰跟他發脾氣他越是樂在其中,非要去擰。如今人家把臉蛋恭恭敬敬地送過來,他反倒是下不了手了。季言讓他捏了一下,眼睛迷迷糊糊地閉上了,腦袋一歪,沉甸甸地枕在祖天漾的手上,祖天漾心髒突然跳的厲害,臉上也開始發燙,他把睡著了的季言輕輕地放在沙發上,咳嗽了一下對著張著嘴看著他們來的幾個人說:“季組長喝多了,那個……小田相機呢,快把他這模樣拍下來!”這哥幾個都是幹刑偵的,誰也不比誰傻,大家嘴上嘻嘻哈哈,心裏全都再想,甭來這套,咱季組長往你旁邊一坐,眼看著這人氣勢就柔和下來,嘴皮子也活過來了。這是吵架了和好了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