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騰飛梗著脖子,喘著粗氣嚷嚷道:“老子是花錢買的,她就是老子的婆娘,誰也管不著!”季言說:“誰也管不著?你這是犯法!我告訴你朱騰飛,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用!你老實交代,到底是從誰手裏買的她?你們村裏還有誰家是買來的媳婦?”朱騰飛幹脆趴在桌子上睡覺,丁東扔下手裏的筆,幾步走過去,拎著朱騰飛的脖子把他拽起來:“你別跟這裝死!一個大老爺們欺負個女人來勁,哥們看你不舒服半天了,識相得趕緊交代,要不你跟哥幾個練練!”朱騰飛臉部抽搐了兩下,看得出有點害怕,季言嗤笑一聲,還別說,怨不得白澤源喜歡用這招,的確好用,他用手扶著額頭,想著其實也不難理解白澤源的手段,如果不是他跟祖天漾一路追隨案件,掌握太多情況,任誰看包立柱都像是殺人凶手,他家裏有屍塊,其餘屍塊沉溺大海也說的通,整個案子看起來就隻差口供,這樣的情況零口供結案也不是不可能,其實站在旁人的角度看,包立柱作惡多端,白澤源真對他動私刑也算是大快人心。就跟現在他看著朱騰飛,的確火大的厲害,如果他沒有穿著這身衣服,絕對不會對這種混蛋手軟。他又想起祖天漾,祖天漾跟他說過,包立柱的確可惡,但是他不是真正的犯人,不能因為他身上的汙點多就繼續給他潑髒水,這不僅是對他不公平,也是對被害人不公平,是在包庇真凶。現在也是,季言想,對於這些村民來說,這邊表現的越是暴力,他們越是凝聚,越是要忠於馬村長的領導,這些人沒有受過教育,對法律不屑一顧,衡量他人好壞的唯一標準就是對自己的利弊,馬廣德給他們弄來了媳婦,政府要把他們的媳婦弄走,所以這些人看來,政府都是些十惡不赦的大混蛋。這種情況下,他會把馬廣德供出來嗎?季言清了清嗓子:“朱騰飛,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反正你們村這麽多的人,被拐的不見得都是啞巴吧?我大不了一家一家的去查,你以為你們那是土匪窩子是吧?告訴你,隻要你說是中國人你就歸中國的法律管,你可以不交代,就你買賣婦女非法拘禁虐待他人,我可以讓你去蹲監獄,到時候你媳婦送回娘家,你家裏還能剩什麽?你自己好好想想!”朱騰飛麵臉通紅,惡狠狠地瞪著季言:“你才是土匪!我好端端的一個家就這麽讓你拆散了,我饒不了你!”季言輕笑:“你饒不了我?你怎麽饒不了我?就你這樣的,我讓你一隻手你都打不過我,你也就欺負女人來勁,還會幹什麽?還是說,你背後有什麽勢力?有人能給你報仇?”朱騰飛說:“你等著的,有你好看的,我們村裏的人不是這麽好惹的!我們村裏丟個姑娘能鬧到中央去,你算個狗屁!”季言說:“那我還真要拭目以待了,我看看這回能鬧到哪兒去?”季言正說著,李茂來敲門,丁東打開之後,跟著李茂出去了,季言轉著筆,想著自從案件發生以來他跟祖天漾所有的發現,開口問朱騰飛:“哎,你們村裏的路鋪的不錯,村長帶你們鋪的?”朱騰飛凶神惡煞一般半趴在審訊椅上,不作聲。季言說:“鋪路是好事,怎麽不借著這個機會吹捧一下你們村長,跟我說說他還做了什麽讓你們歌功頌德的好事?”朱騰飛說:“我們村長做的好事多了去了,跟你說個什麽?”季言說:“哦?這倒是,他為了給你們修路,生生炸了個山洞,”季言眯起眼睛看著朱騰飛,朱騰飛的臉色閃過一絲驚慌,當初發現山洞,他跟祖天漾都跟馬廣德打過招呼,他不知道馬廣德對這些男人說沒說過什麽,但是這些作為拐賣婦女的共犯,一定知道山洞是做什麽用的:“這個山洞,你們也不陌生吧?我原來一直以為這是一個近路,所以沒有想明白為什麽要上鎖,現在看來,這應該是你們藏匿這些被拐婦女用的吧?人口普查的時候,半個村都說兒子媳婦出去打工了,想必不少人是在洞裏藏著吧?”朱騰飛臉色鐵青地看著季言。季言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你可以慢慢耗,咱們比比看誰先扛不住。”朱騰飛張了張嘴正要反駁什麽,丁東推門進來,對季言招了一下手。季言放下茶杯走出去,丁東說:“那老太太又哭又鬧,還要撞牆,後來幹脆裝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李茂問是不是先把她放回去。”季言想了想:“別放回去,她不是裝暈麽?打個120,直接送到縣城醫院去,你讓小李跟著她,別再鬧出什麽幺蛾子。”丁東點點頭:“季組長,這麽下去不會鬧出點什麽事兒吧?”季言說:“我還怕鬧不出事兒呢。照辦吧。”第二天果然鬧出事了,季言一早就昨天半夜才回到大隊的處長拎到辦公室,季言從窗戶就看到了幾個小報記者守在門口,交頭接耳。季言之前破案抓人的時候,和這些人接觸過幾次,但是他非常不喜歡這些記者,為了博眼球他們輕而易舉的就能顛倒是非,處長拿過一張今早的報紙仍在季言身上:“這是什麽?”季言彎腰撿起那張報紙,大致看了一下,竟然是昨天裕發村幾個村民來鬧事的照片,還配上了文字,大約是顧及連帶責任,這篇報道寫的不多,但是字裏行間全是針對警察濫用權力的質問,甚至還關聯了少女失蹤案,文字犀利非常,短短一篇報道,概括起來就是不作為三個字。季言抿著嘴:“處長,這事事發突然,而且……”處長說:“而且你心裏頭明白,我肯定不會同意你把人帶回來是不?”季言說:“這是我個人的行為……”處長抄起杯子就扔過來,處長發脾氣時候喜歡扔東西,文件、書本但是從來不扔掉地上會摔壞的東西,這個紫砂杯跟了處長多年,是他心愛的寶貝,這次竟然用來砸人,可見是動了多大的火氣,季言伸手一把抄住杯子,滾燙的開水從杯子裏潑出來,灑了他一手,季言咬住牙死死的忍住沒有把杯子扔出去,他低著頭,把杯子放在一旁,垂著手不敢再作聲。處長說:“你個人的行為?季組長!你出了這個門,臉上就寫著刑警隊三個字,你個人的行為?你領導死了是不是?啊?”季言說:“您相信我,我心裏有數,我不是……”處長說:“你不是什麽!你拿我當你的領導嗎?啊?無組織無紀律,讓你放假你還偷著給我搞事情是不是?你們二組要幹什麽?造反是不是?”季言說:“處長……那女人渾身是傷……我……”處長說:“渾身是傷,那你把她送回家去啊!你連她家到底在哪都不知道!就把她弄到警隊來?簡直是胡鬧!裕發村整個村子聯名說這女人是個瘋子,說你強搶民女!上麵那個案子剛剛解決,你又給我來這麽一出,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季言說:“處長,這起案子有疑問,咱們沒有時間了……”處長說:“有沒有疑問法院會判!輪得著你說嗎?你等會,什麽案子有疑問?你還惦記著那個失蹤案呢是不是?你小子打得什麽主意?”季言說:“處長,這不簡單是兩個女孩失蹤的事,我懷疑裕發村集體參與拐賣婦女兒童,但是現在包立柱招供,馬上就要去審訊了,我們沒有時間翻案了……”處長瞠目結舌地看著季言:“所以呢?你就把人給我弄到大隊裏來?那些小報記者是哪兒來的?是不是你找的?你這個兔崽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