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直開到組裏,劉暘和丁東兩個守在門口等著,看見車子,丁東嘴半天沒閉上:“哎呦我的媽,這怎麽回事啊?老大,您跟茂子這是讓人幹了還是車掉山溝了去拉?”李茂沉浸在劫後餘生中,打開車門:“掉黑風寨去了,快點,叫兩個人出來幫忙。”劉暘打開後門看到了那個女人,女人驚恐的看著他們,死死地抓著車門不放手,季言從旁邊車門已經下去了,見到這種情況,他又走過去對女人輕聲地說:“別害怕,我們都是警察,是幫助你的,下來,我們想辦法給你打開鎖。”女人看到季言,立刻又抓住他的衣服,季言把她從車上抱下來,劉暘過去關車門,結果看到裏麵的磨盤嚇了一跳:“這是什麽啊季組長?”李茂說:“開眼了吧!那幫畜生就把她綁在上頭,丁東、天明你們給搬下來。”丁東和王天明兩個抬著磨盤呲牙咧嘴:“靠,大哥您怎麽弄上去的啊。”李茂說:“滾。”丁東讓李茂突然的罵街嚇一跳,說:“嘿,怎麽跟哥哥說話呢!別以為我不敢揍你小子……”李茂翻了個白眼說:“我讓你用滾著的!季組長就這麽弄上車的!”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季言小聲問前來接應的女漢子劉暘:“處長睡了嗎?”劉暘說:“處長今天回去了,不在。”季言點點頭:“嗯,把這玩意弄到辦公室去,小劉你去把醫藥箱拿過來。”劉暘一直同情的看著那個女人,大約是女性對同胞受到的苦難更有深刻的體會,她紅著眼圈點點頭跑了,李茂灰頭土臉地跟上來:“哥,車怎麽弄啊?”季言說:“先悄悄放回去吧,明天我去跟處長說。”女人跟著季言他們到了辦公室,季言給她倒了杯水,她伸手捧著喝,丁東從宿舍摸出一把錘子,叮叮咚咚的敲著那條狗鏈,女人喝過了水,縮在椅子上,膽怯地看著他們。季言問她:“能說話嗎?”女人指指嗓子,發出:“啊啊”的兩個單音。丁東搖搖頭:“是個啞巴。”女人張著嘴又發出連續且高亢的一段單音,始終卻說不出一個字,狠狠地捶了自己的腿幾下,哭出了聲音。季言說:“你別害怕,在這裏你是安全的,既然你不會說話,你認字嗎?能寫字嗎?”女人抬起哭得花瓜一樣的臉,比劃了幾個圈,誰也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麽意思,丁東敲了兩下敲不開,疑惑地說:“哎我說頭兒,她不能真是傻吧?”這句話說完,女人發怒一般拚命搖頭,又說不出來話,憋得滿臉通紅,季言說:“別瞎說,去打盆水來。”丁東說:“我說季組長,咱們這稀裏糊塗地把人弄回來,她萬一不配合,咱們這成什麽了……”正在說話間,劉暘捧著醫藥箱進來:“季組長,我來給她上藥。”季言還沒說話,丁東立刻變了口風:“她太可憐了,季組長,我去打盆水,小暘,你先別上藥,我給她擦擦你在弄。”說罷,風一般地去打水了。劉暘蹲在地上,小心地把女人的破舊的衣服往上翻起,繼而發出一聲驚歎:“我的天啊,季組長你看!”女人身上有不少傷痕,季言低頭看了看,並不見得都是被他人施虐造成的,也有不少是她自己弄上去的。如果她精神沒有問題的話,這絕對是一起拐賣非法拘禁的案子。女人垂著頭,任由劉暘擺弄自己。季言站起來:“小劉,我去拿相機,把她身上的傷拍下來。”劉暘點點頭:“季組長,我幫她洗個澡換個衣服吧?”季言稍微有點猶豫,畢竟他還不能百分百確保這個女人精神穩定不會對劉暘進行攻擊,劉暘卻好像看出他的心思,揚著頭說:“沒事的季組長,不會有問題的!”相機放在季言的辦公室的櫃子裏,季言有獨立的辦公室,但是他平時很少出現在這裏,主要是他平時多在外出辦案,基本沒有時間坐辦公室,在丁東他們審訊室的時間都比在這裏多,他拿出相機,打開看了看電池,回頭的時候,看見壓在玻璃板底下的電話。這是祖天漾給他留的電話,背麵還有祖天漾留的便條,季言宿舍沒有什麽合適的地方放,就幹脆壓在了這裏,他伸手輕輕敲了敲玻璃板,還是拿著相機出去了。他不能依靠祖天漾,即使他相信祖天漾一定會回來,也不能一心指望他來破案,這是季言自己的管轄,是自己的任務,少女的失蹤,從某些方麵來說也是他們的失職,何況現在形勢逆轉,他剛剛救出了另一個被拐婦女,也許她還記得拐賣她人的模樣,也許能從這邊查到線索,找到嫌疑人。季言走到門口,擰了一下門,劉暘在裏麵說:“稍等一下,就快好了。”季言靠在樓道裏,他覺得有點犯困,掏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沒一會丁東端著飯盒走過來,樓道裏彌漫著泡麵的味道。季言遞給他一根煙:“餓了?”丁東說:“沒,劉暘說怕她餓了,讓我給泡的。”季言吸了口煙,閉著眼睛吐出來,嘴角微微上揚:“小劉是個好姑娘,你小子看別的都二五眼,找對象倒是好眼光!”丁東跟他靠在牆上,笑了兩聲,又有點沮喪:“哎,是好姑娘,可是好姑娘不見得能輪的上我啊!”季言給他點燃煙:“別瞎想,你也不比別人差。”丁東苦笑:“咱們這窮地方,留不住人,女的升官快,人家又是大學生,咱們這老光棍,人家看不上啊。”季言看著他那沮喪的德行,忍不住給了他一腳:“是不是個爺們?別唧唧歪歪的,好好表現表現,成就好好對人家姑娘,不成就拉倒,有個大哥的樣子。”丁東說:“說的輕巧,季組長,我這模樣這條件的找不到也不稀罕,哥你怎麽回事啊,你這臉俊得……那怎麽話說的,貌若潘安,嘿嘿……”季言哼了一下,沒有說話,他又抿了一下煙,劉暘在裏麵把門打開:“好了,可以進來了。”季言跟丁東走到屋裏,劉暘用熱水幫她擦了擦身子,那女人終於露出了模樣,劉暘是個善良的女孩,給女人擦拭的時候,似乎是哭了鼻子,眼圈紅紅的,女人低著頭,不吵不鬧,倒是透出幾分乖巧,盡管她麵黃肌瘦,神情憔悴,但是季言依然看出她年紀不大,擦幹淨後,她依然沒有完全放鬆下來,身子還是微微蜷縮著。季言給她拍了幾張照片,劉暘把她的袖子擼起來,上麵有幾處老舊傷痕,丁東把麵放在桌子上,臉微微轉過去,不怪劉暘會掉眼淚,幾個漢子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覺得有點心酸。越是有文化的人越是知道監禁意味著什麽,精神越強大,監禁造成的傷痕就越大,更何況這她不僅被監禁,還受到了強奸和虐打。拍照過後,劉暘給女人端來麵,示意她吃,她拿著筷子吃了幾口,就開始哭泣,劉暘也跟著掉眼淚,季言走到門口,對一直在門口抽煙的丁東說:“明天你跟茂兒去找個開鎖的,把鎖弄開之後,帶她去醫院看看。”安頓好女人之後,季言也懶得再回家,他躺在宿舍睡不著,他的身體很疲倦了,在床上一動不動,但是精神卻很清醒,大約是剛剛精神太過於緊張,他把人就這麽帶出來,裕發村那邊不知會怎麽打算,全村出動了這麽多人,馬村長不會不知情,他在默認村裏人買賣和監禁人口,如果是這樣,馬玉芬的失蹤,會不會是誰在複仇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